明素簌走近才察觉,原来楚衡身後不止有太监丶随从,他身旁还立着个朝臣,那朝臣躬身见礼,举止大方。
此人面容苍白俊美,一双琥珀色眸子水光潋滟,嘴角噙着丝笑意,一身绯色曳撒,蹬着毡靴,显得腿尤其修长。
他是太子少詹事,蔺昭淮。
一番拜见後,楚衡不语,靖国公为人驽钝,也不言语。两方人沉默无语,场面冷淡下来,即近凝固。
明素簌观此情此景,有些着急,她虽不欲嫁与太子,可她爹得和太子打好关系。
她正欲说些什麽,打破这沉闷氛围时,有人先她一步开口了。
蔺昭淮含着笑意道:「方才臣与殿下正论及洺水之战,此战堪称以少胜多丶以弱胜强的奇胜之战。可臣纸上谈兵,终不解这奇正相变之术。还望靖国公赐教。」
靖国公略松口气,他对蔺昭淮这位年轻朝臣的「及时」请教,心怀感激。这位征战沙场多年的宿将,随即侃侃而谈,为二人解惑。
这三人有话可说,缓缓迈步,剩下明家姐弟跟随其後。
明素簌和她弟明素简对视一眼,无奈一笑。他俩插不上话,只能乖乖跟着他们「旁听」一二。
很快他们便至太和殿前,两方人互相告别,随後进殿。
美轮美奂的宫殿里,装点着琳琅满目的玉器和金银雕饰,萦绕着阵阵龙延香气。步履款款的宫女穿行其间,不少宾客已落座,正寒暄闲谈。
宴上男女分席,明素簌照例是要挨着赵家母女落座的。
赵家家主也属开国功臣,已被封平阳侯。平阳侯夫人在她母亲离世後,对她多有照拂,她女儿赵追月更是她闺中密友,她们无话不谈。
见明素簌缓缓行来,赵追月轻轻拉着她的袖子,引她入座。待明素簌顺势坐下後,她凑近明素簌耳边,笑嘻嘻道:「许久未见,你怎地越发容光照月了?」
说着,便想捏捏她的脸蛋。明素簌偏头躲开,一脸嫌弃道:「拿开你的爪子,今日我牺牲宝贵睡眠,特意上的妆,可不能被抹花了。」
「果然还是惦记着睡,」赵追月嘟囔着,突然想起何事,眼中亮晶晶,「方才,你是与太子殿下一路?难不成……」
明素簌略感无奈,解释道:「确切来说,是我爹与太子殿下一路,我和明素简是附带的。」
赵追月有些失望,喃喃道:「单从门第上讲,你与安国公嫡女李宁茹的可能性最大了。」
明素簌闻言,有些心虚。还真被她说中了,今日陛下便会为太子和她赐婚。
思及此,她忧心忡忡,握了握赵追月的手,随後真挚地看向她:「追月,你可否帮我一忙?」
赵追月从没见过她这般,她义薄云天地回握着明素簌,坚定道:「你只管说!」
明素簌弯唇一笑,附在她耳旁低语一番。
不知不觉间她们说得久了,剩下的宾客陆续到齐,殿内座无虚席。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掐着嗓音喊着,声音尖细,整个殿中人群闻言,纷纷起身。
他们齐刷刷站起来,面朝入殿的帝後,恭敬地稽首拜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携皇后一步一步走过行礼的众人,坐到宫宴最上方。
他一落座,便挥了挥手:「都平身落座。」
众人闻言,方起身入座,但场面仍是一片寂静,不复方才热闹。
节庆宫宴,总免不了一番陈词滥调。明素簌时常讶於,这些礼部文官一串接一串还不重复的赞词。
她已听得有些昏昏欲睡,可念及稍後之事,便又打起精神。
她无聊地打量周围,果然不少人都一副萎靡不振之态,除了一些朝廷重臣,他们座位更靠近圣上。太子挨着方才那位少詹事同坐,他们倒挺坐得住。
随後是皇帝的一番陈词,所幸他一向言简意赅。不久,他语毕後,一列列宫女步履款款入殿,端着精美佳肴,放在一桌桌上。
宴会上众人见帝後已动筷,便也不再谦让,开始觥筹交错丶侃侃而谈。场面再度热闹起来。
明素簌状似无意地扫了皇后一眼。她之前便察觉,皇后一直有意无意地朝她看去,皇后应当对接下来的赐婚早有准备。
明素簌再看一眼太子,他正在用食,并无异样。难道他不知稍後的赐婚?
不知何时,他身旁的那位少詹事不见了。
明素簌随後按捺下心中好奇,看着面前的山珍海味,深知自己与它们无缘,心中默叹一声,然後对赵追月轻轻点头。
此事越早做越好,毕竟不知何时皇帝便会开口赐婚。
赵追月得她示意,便随手拎起一壶桂花酿,为她们二人斟酒,扬声道:「素簌,宴会上你我无事,何不来行酒令?」
明素簌闻言,点头笑道:「正合我意,那便来划拳令。」
平阳侯夫人在一旁听着,自觉有些不妥,对赵追月斥道:「这是宫宴,可不是你胡闹之处,方才皇后娘娘朝我们这儿看了好几眼,你放规矩些。」
明素簌在旁开解道:「夫人莫忧,恰逢清秋佳节,追月想在今日尽兴些,也无可厚非。」
她观明素簌诚挚笑意,又思及她早年丧母,怜惜之情涌上心头,便不再说道她们二人。
明素簌与赵追月猜拳,两人出手後,每人报一个数字,如果一人所说的数正好与加数之和相同,则算赢家,输者自罚三杯。<="<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