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仁才不信,有的就是想忽悠一点,有的是被别人占去的,均不在此次分田之列。
“你们说的事,我已掌握了情况,乐山县主要被占的是光联村、东胜村等十几个村庄的田地,这些都会还回去。如果确实名单上有你,不要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如果没有你,那就都散去,该干嘛干嘛!”
他这么讲,人群自然是骚动。
“大老爷,先前调查的时候我们都不清楚。这其中若是有遗漏的可如何是好?”
什么遗漏的,
韩子仁三教九流样样粗通,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你的到底有没有调查过我们也不清楚,现在忽然就说这些地归那个谁谁谁了,这里面没有猫腻的?
“本官是乐山知县!当的是朝廷的差事,办的是百姓的大事!自然会公道公正!这事儿是朝廷的旨意,你们今日不这样要分,这样还是要分!谁也拦不住!”
讲完硬的,他再说软的,“各位乡亲,你们天天盼着明君降世,现在朝廷惩治贪官,为民分田,所行之事不正是你们盼望的?如果这个时候你们还要闹事,扪心自问,你们对得起朝廷吗?”
韩子仁把攥着刚刚草拟好的告示,“现在,本官就要把这个告示贴出去,有谁仍不愿意配合的,冲我来!咱们去知府衙门、去京城,这个官司打到天上,我韩子仁也不怕!”
……
……
地方惊心动魄。
紫禁城也不安静。
这件事似乎自推行之日起便注定了要浓墨重彩。
朱厚照入了乾清宫,二话不说往下一跪!
“父皇,儿臣想请旨!”
早朝上的事情,皇帝大概猜到太子已经知晓了。他本意就是召来论一论,没想到太子入了暖阁直接便跪。
这让他有些意外。
“照儿别急,你要不先看下奏疏?”皇帝给了萧敬一个颜色,让他过去扶起来。
但是朱厚照不愿意起来,
这帮文官动他的人,他要是还没有反应,东宫这块牌子干脆砸了算了!
这和之前可不一眼,不是简单吵一架、斗几句嘴就算了的事。
用人的权利是非常敏感的。
“父皇!那些奏疏可是列了杨廷和的罪状?若是如此,儿臣不必看了,他们的心思儿臣明白。儿臣这个太子他们动不得,不就是想着要把儿臣用的人给贬黜了?但这不是一桩简单的弹劾官员案!这是要窃取用人权柄!”
“儿臣是父皇的太子,儿臣的行事原则和立场都和父皇如出一辙,自古用人权柄操之于上!现在他们对太子有些不满,就要换掉东宫的人?如果换了,那么往后谁还会真正奉儿臣为太子呢?!如果咱们自己用的人还保不了,朝廷用一人或黜一人都成了他们的意志,那皇帝的威权何在?君臣的名义何在?!”
朱厚照要表达的激烈一些。一方面因为弘治的性子软,有的时候自己的‘红线’给人踩踩就算了。另一方面,他怕慢了出变故。
嘉靖年间,浙江巡抚朱纨奉旨去查办东南沿海商人走私的案件,结果这些海商买通朝中官员大肆弹劾,最后硬生生把朱纨吓得自杀了!
弘治皇帝果然正色起来,他没想到儿子有这样一番情绪和考虑,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竟然还敢对你存了这种心思?!朕与照儿一体,这是举国皆知的事,今日这样对你,来日岂不是一样对朕?你起来,多余的话不必多说。只讲,你要请什么旨?”
“儿臣请旨抓人!”朱厚照斩钉截铁的说:“杨廷和本是詹事府出去的清流,从来都是低调行事,不得罪人。何以短时间里一下子有数名御史言官上奏弹劾?儿臣不是说要言官因言获罪,但这一次显然是商量好的统一行动。”
他已经不想和这帮人再论理了,世上太多事只能靠刀。
“照儿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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