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的脚步使得院使脑袋浑沌,只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他没想明白,走到乾清宫外还很自然地将银子揣进怀里,面色如常地跟着谷荔进殿。
此时,踏进殿内的二人正好听到宋扬和李瑾玉说了一句:“奴才会根据日月星辰算命数,所以知道这螃蟹不能吃。”
听到这话,院使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皇帝倘若自己想吃螃蟹,根本不需要通过太医之口来确定螃蟹是能够进食。当朝太后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后宫又没有皇后,根本没人管皇帝做什么,也不敢有人管。
所以这件事里要么有诈,要么……就是有什么人管着皇帝。
想清楚这点,再看殿内对峙的两人,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但又觉得自己的猜想属实可笑,怎么会有皇帝放着后宫佳丽不要,反而和太监……
策反
殿内只有两人时,不时就传出一阵争执声,此起彼伏。
而此刻殿内足足有四个人,反而静了下来。
院使挥挥袖子跪下向皇帝请了个安,打破了沉默。
“陛下,您可有哪里不适?”
“刚刚朕吃下蟹肉,腹痛难忍,你给朕瞧瞧。”
此言一出,三人均是震惊。
谷荔没想到自己大费周章下毒毒害皇帝,甚至还绞尽脑汁想着待会如果皇帝不吃蟹肉该怎么办,结果自己不在的时候,皇帝自己就吃下去了。
计划成功了一半,谷荔心如鼓擂,看皇帝面色确实不若刚刚那般红润,他没有半分完成计划的欣喜,心里只有不安和害怕,谋害皇帝可不是小罪。
但他转念一想,家里的父母和弟弟都在国师手中,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自己一条贱命换家人平安,倒也值得。
谷荔眼看院使还在慢吞吞地开箱子,忙催促他,“大人您快些给陛下把把脉。”
院使却看皇上背靠雕龙木椅,神态轻松。而桌上的饭菜几乎没有动过,装着蟹肉的盘子明显是推远的,根据那盘蟹肉的分量,院使推测蟹肉也没动过。
什么腹痛难忍,院使是一点不信,但正皇上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等着诊脉。
果然,院使一搭脉,就发现皇上脉象平稳,根本无恙。就是心情浮躁,但,这是不能说的。
“陛下如何了?”宋扬问。
“陛下的脉象……”院使是人精,此时情况不明,他只能拉长声线,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才斟酌道,“螃蟹性凉,许是因此缘故,陛下才觉腹痛。”
“是么?”李瑾玉淡淡问道,眉毛微调,唇角微勾。
从皇上的反应推测,他并不满意自己刚刚的回答。院使咽了咽口水,正色道,“恕微臣医术不精,并未诊出陛下身体异样。”
宋扬心道:
【你当然诊不出,小皇帝根本什么都没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