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日子,他为了表示抗议,去宠幸了别的美人。
此后,和她更是性格不合,加上她不善媚,更加不得他的欢心。
二人之间,比最陌生的人更加陌生。
除了争吵,便是争吵。
——就算争吵也很少。
是很偶尔的。
这是彼此之间唯一的一点沟通。
许久许久,他从僷堞处,悄然离去。
走出很远,才想起一件事:冷宫的人,如此自在,还是冷宫么?
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至少得想个什么办法治治她才行。
直到他彻底走远,吹奏的人一扬手,将树叶扔在地上,嘴角边露出一丝笑容:钓鱼行动,逐渐地有了成效。
只要坚持不懈,大鱼总会被钓起来。
传说中的奸妃,都是千锤百炼,在血与火,枪林弹雨般的宫廷斗争里成长起来的。
而她,是无师自通。
好像血液里奔涌的,自来就是这样的天性。
抬头,仰望枼堞,冷酷无情的大门——谁愿意一辈子老死在这里?
水流花落,小径幽深,最好的年华,要在这里吃一辈子老鼠肉,那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出去。
只要能出去,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无所谓。……
冷宫热了
夏氏发现自己的冷宫——热起来了。
至少,有一名宫女送来了换洗衣裳。
再然后,送饭的人也奇迹般地出现了,从一日一餐,到一日两餐。
饭菜的质量,也有所改善。
有时,还有一两味精致小菜。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所以,受之无愧。
只是,很遗憾,她交不出金宝。
张太后的行事风格,她非常清楚。
那是个夕阳满天的日子。
她终于换了一件久违的单衫——虽谈不上华丽,但是,很素雅整洁。
在外面散步一会儿,又回到冷宫,慢慢地躺下。
入夜了,她睡不着。
鼻端是春末的花香,夏天,很快就要到了。
就在她迷迷糊糊之际,木屋被肆无忌惮地推开。一个人肆无忌惮地走进来,大刺刺的,往她身上一瞄。
只有一屋子的月光,是从破旧的冷宫窗户里洒进来的。
还有隐隐的花香。
方知是春光暗度了黄金柳,雪意冲开了白玉梅。
长向花荫对女红,人中美玉秋千图。
皇帝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然后往下,落在那一截挽起的手臂上——她穿着睡衣,袖子很大,漫卷,露出一截嫩藕似的臂膊。
他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情欲。
夜夜对着豹房里莺歌燕舞的美人儿,也许有点腻烦了,大鱼大肉吃多了,就想换换清粥小菜。
甚至一想起她那水淋淋的样子,朦胧而窈窕的曲线——嗓子就要冒出烟来。
那是本能的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