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间小小的画廊。
是二十岁时母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她说,女孩子不高兴的时候,总要有个喜欢的去处。
近两年开始,我呆在这个画廊的时间越来越多。
婆婆生日那天,我因为接收一批刚到的画,稍晚了几分钟到酒楼包间。
一进门,就看见了简新柔。
她亲热地揽着婆婆的手臂,用家乡话快速说着什么。
两人时不时一阵大笑。
季澈搭着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浅笑着抿茶。
见我进来,季澈微微蹙眉。
「悠悠,不是让你提前点到吗?今天还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我把礼物递给婆婆,简单解释了几句。
婆婆没有接,只抬起耷拉的眼皮瞥了我一眼。
「自己媳妇还没个外人上心,是瞧不起我这个乡下来的婆婆嘛!」
我没说话,径直将礼物放在她面前,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
婆婆说话,惯来如此。
婚后很长时间,我时常被婆婆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所伤,还在季澈面前哭过几次。
我不理解。
就算不是一家人,看在当初她命在旦夕是我拿钱救了她的命,她也不该对我这么有敌意。
季澈沉着眉,「我妈年轻时吃过很多苦,你看在我的份上,多体谅一些。」
不过,几个月前开始,我忽然一点儿也不在意婆婆对我的态度了。
她讽刺或是给脸色,我无动于衷。
就好像一个陌生的老太太,在说着别人家的事。
简新柔笑着开口。
「悠悠,伯母非要我今天来凑个热闹,你不介意吧?」
我看着她,笑了笑。
「不介意啊,尽管来。」
「这段时间麻烦你老公这么多次,你可别往心里去啊,可别因为我的事影响你们夫妻感情。」简新柔又说。
「哪里的话,你们是老乡又是同学,这都是他应该做的。」我拿起桌上的晴王塞到口里,刚跟着卸画,早就口渴了。
「啊,提前跟你报备下,刚才我打不到车让季澈来接了下我。其实路上我说顺便也接下你,结果他说太绕了,这人真是的,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在意的性子!」简新柔笑吟吟。
我又塞了一颗,口中随意道:
「我自己开车方便,你以后要是有需要的,随时叫他,不用告诉我。」
简新柔露出微微讶异的神色,顿了一下,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