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仍旧一身青衣,林夕则换了一身黑色的骑马装,见他还是戴上了人皮面具,林夕也没再阻拦。
要办事,该戴面具就戴吧。
黄药师倒是很奇怪,“夕儿为何这样兴奋?”
林夕嘿嘿笑,“这是我第一次行走江湖,当然兴奋啊!”
大帅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可在金庸笔下的江湖,经常是一句话不说直接开打的,比如黄药师,受冤枉就直接认了也懒得解释,打就是了。又比如全真七子,一个个都是听不得人家把话说全的,打就是了。至于听到一句谁谁让谁谁杀啦,所有人都直接相信,让人杀了怎么办?报仇啊,打就是了!
干脆的让人无语,又单纯的让人扶额。
但是这样的江湖,适合林夕。
黄药师更加确认了,林夕绝对是养在什么深宅大院甚至深宫内苑里的小姐、公主,学了一身好功夫却无处施展,这才耐不住性子跑出来玩,所以对自己的身份也讳莫如深。
嗯,黄药师在心里帮林夕逻辑自洽了。
收拾利落,黄药师带着林夕往北城外的山中走,二更时他听见有江湖高手夜行的动静,便跟出去暗中观察,见一队人正往北边荒山而去,有心跟过去看看,又不放心林夕独自醉酒在客栈,现在自然要赶过去一探究竟。
两人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在屋檐和树梢间起起落落,宛如飞鸟。黄药师不由得对林夕的轻功又有了更深的认识,这世上,如此年纪的女子,能跟在他的身后不落半步,简直天赋异禀。
很快,出城后三十里,两人上了一座荒山,转过崖来,正看见有一青年男子坐在地上,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子,身边另有八个白衣女子和三个男子,这么多人一起对阵的,是一个披头散的女瞎子。
林夕觉得黄药师心神有些激荡,但仍然足下无声的站在梅风身后,林夕便也跟着与黄药师并肩而立,两人轻功绝顶,竟都似脚不沾地,以至于听力远强于常人的梅风都没有半点察觉。
对面欧阳克却是吃了一惊,刚想奋力出击,又生生将身体停了下来。这个青衣怪人面容诡异,如一个死人一般,只有两眼能动,他身边一个黑衣女子,欧阳克一看,如遭雷击。
他自诩风流,见过美女无数,糟蹋的美女也无数,却除了蓉儿以外,从未见过如此艳光摄人的女子。怀中劫持的穆念慈瞬间失了颜色,他毫不在意的将她扔到地上,一双眼睛只紧紧盯着林夕,脸上泛起忍耐不住的急色之态。
黄药师很后悔,他应该给夕儿也戴一张面具。这登徒子是谁?他恨不能将他的眼珠子挖下来。
也不哼一声,手指一弹,欧阳克立刻捂着一只眼睛哀嚎。
梅风听音辨位,手中长鞭挥舞,开始动攻击。
这时三个驱蛇人同时放出蛇阵,一时地上窸窸窣窣,响声不绝。林夕最怕蛇,身上立刻就麻了,汗毛直立,也不管黄药师,当先飞身上了一棵松树,抱着肩膀坐在树枝上。黄药师一惊,赶紧随着飞上树梢,轻声问:“夕儿,怎么了?”
林夕小声说:“那男的是欧阳克,欧阳锋与嫂嫂的私生子,地上全是蛇,我最怕蛇了。”
黄药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老毒物和嫂嫂?”
林夕促狭的笑,“对,就是老毒物跟他嫂嫂。”
黄药师觉得自己吃到了天下最大的瓜,连看欧阳克的眼神都不对了起来。
“欧阳克还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但装作不知道。”林夕接着小声八卦。
“这些秘辛,夕儿是如何知道的?”
林夕一愣,这要怎么说?低头再看下面的局势,立刻顾左右而言他。
“哎呀黄大哥,你先看看你的徒弟吧!”
一声黄大哥,让黄药师心里一颤,顺着她的指点往下一看,就见梅风已经陷入生死边缘。
当下再不多问,“你塞住耳朵!”说完就开始吹奏《碧海潮生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