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垣倒酒的动作顿了顿,望着画中人的眼睛,“玉卿,你是不是在怪我?”
怪他这么久不来看望,连梦中也不愿再出现。
画中人仍然那么安静又温婉地注视着他,不言不语,一如梦中那般。
…
“主子。”桐君给谢池春倒了一盏茶,“陛下昨夜一直都待在集仙殿。”
谢池春打了个哈欠,桌上已经摞了厚厚一沓抄写的经文。
“主子,歇一会吧。”桐君劝她,“你都抄了一夜了。”
谢池春看一眼桌上的经文也差不多了,点点头,“先传早膳吧。”
谢池春用过早膳,吩咐道,“槐序,带着这些经文,我们去紫宸殿。”
莺时忙赶上来道,“主子,我给你重新梳妆吧。”她们主子一夜没睡,看着不免有几分憔悴,该用粉遮一遮才是。
谢池春摇头,“不必,就这样去。”抄了一夜的经文却重新梳妆,不是显得太过刻意了吗?
谢池春带着槐序来到紫宸殿。
富立岑迎出来,脸上带着为难之色,“贵妃,陛下今日事忙,说让您先回去。”
谢池春倒也不很意外,点了点头,“那烦请富公公替我将这盒子呈给陛下。”
富立岑忙不迭接过,“贵妃放心,奴才这便呈上去。”
谢池春点点头。富立岑捧着盒子忙进去了,槐序看着里头,“主子,咱们要不要在这等一会?”
谢池春摇头,转身往回走,“走吧。”
“槐序。”谢池春低声道,“你着人去查一下昨日那长明灯,查到什么不要张扬,先按下不提。”
“是。”槐序有些不解,“若查到线索,为何不呈给陛下,好让陛下知道您的委屈?”
“这灯只不过是个引子。”谢池春看的清楚,陛下心系死去的温懿皇后,这才是横亘于她和陛下之间真正的问题。便是查到灯有问题,这时候呈给陛下,恐怕也不能真正地解决问题。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这是一个难题,但是或许同时也是一个机会,她如若能迈过这一道坎,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风浪,也无法轻易将她击垮。
她要陛下真正爱她,不是作为一个影子,而是作为谢池春,只是谢池春。
“主子。”槐序扶着她,“您打算怎么做?”
“我还不知道。”谢池春望着前方道路,“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陛下。”
富立岑把谢池春带来的盒子呈上去,“这是贵妃让奴才呈给陛下的。”
富立岑覷着梁垣的脸色,“贵妃定是看您牵挂温懿皇后,昨儿一夜没睡,为温懿皇后抄往生咒呢,奴才见贵妃两只眼睛都是红的呢。”
梁垣不说话,富立岑看着他的脸色道,“贵妃昨儿册封,您要不要去看看?”
梁垣终于看他一眼,冷飕飕道,“富立岑,你今天话有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