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小银勺戳了戳那顶尖的果肉,嗤笑一声:「哄小孩的玩意,也只有萧元禹才会喜欢。」
戳着戳着那股桃香总往鼻尖钻,萧元炽动了动那小银勺。
嗯。
果然没有梦里的甜。
——
沈南则回到住处後,总有些走?神?。
看书的时候总会觉得耳边响起那熟悉的音律。
他的心不静。
索性让小厮将他带来?的琴找出来?。
原本他以为在行宫时会用不上这琴,只是习惯让小厮收拾行李的时候带上。
琴音自他手中弹出,不自觉地回忆着之前听?到的琴音去合。
一遍又一遍,这首弹过无数次的曲子似乎又有了新的领悟。
当他停下时,已是傍晚了。
小厮严明上前道:「公子,国公夫人让人送了册子过来?了,让您先过目看看。」
沈南则翻开一看,里面记录着母亲选好的姑娘家世情况,父亲官职丶母亲出身?,姑娘性情和?才情。母亲让他选一个喜欢的先见见。放在头一页的便是武宁侯家的姑娘。
沈南则只看了几?眼便合上了,随手把册子搁到一旁。
他揉了揉眉心,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喜欢?这便能喜欢吗?
他懂母亲的期盼,也知是自己的责任,可他总会有种自己才是被禁锢住的那一个,很多选择都不是他自己选的。
与其?看那本母亲精心挑选的册子,他更想看那本泛旧的手札。
沈南则眼中闪过挣扎,将那本手札拿了出来?。
再次翻开。
「一场风寒後又卧病在床月余才有了点精神?。在家里闷久了便带着她去游湖,刚吹着暖风,便遇上了裴郎包了花船带着新的的花魁美人在寻欢作乐。
来?不及回避,被裴郎瞧见了,他让花船靠了过来?,并笑骂我得了美人便不见人影了。跟裴郎周旋几?句,裴郎兴致很高,拽过趴在身?上的花魁让她来?一段琵琶,并让我点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股浓烈的脂粉香味让我不太舒服,便随口?说了一句琴音里的风尘味太重了。
裴郎倒不见气?,他往我身?後的船舱里瞧,说我得了最好的美人自然眼光高了,让我把美人叫出来?给他们也弹一段来?听?听?。我怎会看不出他们的起哄和?揶揄,那小姑娘只怕躲着後头红了眼睛吧。
将裴郎他们打发走?了,也没有了游湖的兴致。
回去後她便将喜欢的琵琶收了起来?,说是要跟着我学古琴。瞧小姑娘认真的模样倒也有趣。反正?闲着也无聊,便教了她弹我常弹的《夕阳萧鼓》。
断断续续的咳嗽一直都未好透,咳出了点血渍被她瞧见。好似把她给吓到了,不仅学着做药膳,还会跟着老大夫学医理,看她那虔诚的模样,可能只有她是希望我能够活久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