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说国外治安乱,可他们又全是说中文的亚裔,有浓重的沿海地区口音,稍不留神,还以为是老家放高利贷的小混混。
老家放高利贷的小混混头上都有个老大,手可通天,横行无忌。
这里他只知道白拾是个有权有势的女人。
难不成这绑架和白拾有关?陈山润心脏停了一瞬,猝然盯向小弟手中的H字母。白拾公司图标是H字母,不过白天没细看,不确定是不是休斯顿的英文。
白拾为何这麽做,她救过自己的命,整个人又斯斯文文的,怎麽也不能把她和眼前这群人搭上边。
「你瞎看什麽呢,眼珠子不想要了?」小弟耍威风,一拳砸向陈山润肩膀。
他拳头带风,打在身上陈山润思绪全乱了,吃痛地缩成一团。胸口被血洇湿,血滴到坐垫上,陈山润凝了凝眉,好不容易从手术台上活下来,不能就这样死了,他怕血崩,不敢轻举妄动,额头贴着冰凉的玻璃,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雨下大了,整个城市雾蒙蒙的,一道红灯闪过,车後忽然亮起刺目的白光,陈山润小心翼翼挪动身子,回头看,一辆黑色保时捷横冲直撞,一连超了好几辆车,紧随皮卡车後。
伦敦车道窄,平日很少见到人超车,坐在窗户另一边的小弟,拍了拍前排座椅,问:「水哥,後面那辆保时捷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
花臂男扫了眼後视镜,「这是你们休斯顿家的车吗?」
小弟回头,看清车牌,「不是,我们帮派的车牌一般都是HUS开头。」
「那就奇了怪了,谁家大少爷这个点开保时捷飙车,这不是他们打麻将,找马(长佩)子的时间吗。」
「你还是不了解少爷们,」瘦长男人关掉电脑,往後视镜扫了眼,随口道:「这个点少爷们应该在找代写帮忙写作业。」
前排男人相视一笑,唇角讥诮,眼里却藏不住向往。
後排小弟有些坐不住,握紧对讲机,指尖泛白,「水哥,要通知老先生吗?」
「不急,先绕他几圈再说。」
花臂男打灯变道,拐进铺满梧桐叶的老街,保时捷果断跟上。
两辆车一前一後在深巷里绕了好几圈,路灯亮了,落叶漫天。花臂男猛踩油门,拐出巷子,十字路口绿灯畅通无阻,保时捷停了一瞬,关掉车灯,消失在雨雾中。
花臂男叼着烟,嗤笑一声,还没调转方向盘,倏然刹车,「操,这小子特麽不要命,大晚上跑到我前头扮鬼。」
保时捷不知何时从皮卡车边穿过,停在路口,挡住去路。
漂移间,后座闪过一个侧影,头发微卷,喉结明显,像极了顾雨崇。
陈山润浑身一颤,手紧紧扒着窗沿,不敢错过分毫,鼻尖呼出的热气氤氲玻璃,他用力擦了擦。皮卡车的音响传来声音,低沉沙哑,却又无比熟悉:「你们抓错人了,请把车里的人放了,我就在这,跟你们走。」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收藏,大家晚安。
第5章第五章你还爱我对不对(2)
车内安静一瞬,四双眼睛同时看向陈山润。
「大哥,现在要跟老先生报备吗?」小弟攥着对讲机,声音紧张。
「等一下,我先找人问清楚。」瘦高男人拨通电话,「嘟嘟」两声後,响起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花臂男馀光瞥到联系人,一拳锤在方向盘,「靠,那婊子居然不接电话。」
小弟浑身一激灵,「那,那我们现在该怎麽办?」
他下意识按住频道键,瘦高男人「啪」地一掌打过来,威胁道:「你要不想被老先生责罚,就把爪子收起来。」
「是,是。」小弟被唬住,收了对讲机,看向陈山润。
陈山润呼吸微弱,趴在窗边,眼皮沉重,听到顾雨崇声音的那瞬,胸口起伏太大,扯动伤口,血大滴落下,短短几分钟手脚变得冰凉,指尖发颤。
意识飘远,额头感受不到温度,眼前有光亮闪过,黑色迈巴赫朝前逼近,车头抵着车头,音响里传来顾雨崇的声音:「你们抓的这个人拿了我的戒指,所以地图上「我」的定位显示在Lewisham公交站台。」
他停顿一下,打开车门,声音混在嘈嘈切切地雨声里:「我今天陪白拾试婚纱,不信你可以去问老先生,婚纱店的地址就是他选的。还有,请你们下次抓人拿着我的照片,比对仔细再抓,不要连累无辜的人。」
顾雨崇撑着一把黑伞,逆着光,站在路虎车前。
他身後空无一人,花臂男有些迟疑,解开安全带,回头嘱咐:「你俩搜一下这小子的身,看能不能找出定位戒指。」
「阿曹,你把保险柜里的那张证件照给我,我出去看看那小子是不是顾雨崇。」
瘦长男人翻出牛皮纸包着的照片,撕开密封袋,递给花臂男。
车门开了又关,带进泥土气息,不过很快又被后座的血腥味盖住,瘦长男人皱了皱眉,对小弟道:「你俩先给他涂点止血凝胶,再搜身。」
「车里要死了人,今晚这事就瞒不住了,到时候老先生责罚下来,我们几个都跑不掉。」
他丢出药膏,小弟接住,犹豫道:「曹哥,我刚入休斯顿帮派不久,不晓得老先生的做派。」他搓了搓手,「我看他老人家面相也不凶啊,怎麽听您这语气,他跟个美国农场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