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叶常虞,他定然是依照老?高的指令,老?老?实?实?盖着头顶上的布等着老?高来做一切,因为他除了?这样做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也没有胆子去?承担一切风险。
可现在这副身体里?的是常虞。
常虞直接伸手把头上的破布扯了?下来,手一碰上这布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拿下来一看,果然,老?高递给他的这块灰色粗布,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大红色的方形绸缎布,盖在他的头上鲜艳的就像是新娘出嫁头上盖着的红盖头。
再四顾周围的环境,前走过来的白毯已经变成了?鲜红的红毯,他身处的位置,根本不是什么祭坛,而是充满古韵的一间厢房。
在桌上燃烧着两支龙凤的喜烛,一侧写着“百年好合”,一侧写着“长?长?久久”,红色的烛泪往下滴落,恰好模糊了?这美好的祝福语。
喜烛之前,摆着两个纸扎人,两个纸扎人都穿着红艳艳的喜服,脸上是喜庆的腮红,画上的嘴角高高往上咧着。
尽管屋里?的每一寸都彰显着喜庆,但?是哪哪都透着诡异。
常虞站起身,拿起压在纸扎人下面的一张纸,红纸上抬头写着大大的“聘书”两字。
“……此聘一出,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在聘书的结尾,清清楚楚写着“谢润鹤”和“叶常虞”的名字。
“叶常虞”三个字龙飞凤舞,就是叶常虞的亲笔字迹。
拿着聘书,常虞冷笑连连。
原来这几个人演了?这么大一出戏,就是想把他给谢润鹤配冥婚。
常虞抬手就把这红色的聘书撕了?个粉碎,碎纸纷纷扬扬落下,就像飘落的雪花。
可这碎纸还没落在地上就乍然消失,再往桌上看去?,完完好好的聘书和刚看到?时?一样,好好得被?压在两个纸扎人之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破损。
两个穿喜服的纸扎人娃娃朝着常虞笑眯眯笑着,嘴角又往上翘了?些许。
常虞:“……”
真是看不顺眼,他拿起桌上的纸扎人就往喜烛的火焰上烧。
纸扎人完全不惧火焰,燃烧的火焰之中?,这两只纸人在冲着他嘻嘻笑。
和谢润鹤一样欠揍。
正当常虞转身想捡起前面被?他扔在床上的红盖头拿去?烧了?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一阵天?旋地转,叶常虞整个人被?从?床前扔到?了?床上,身下满床的红枣桂圆硌得他的后背疼。
常虞:“两个男的就不用求什么早生贵子的谐音了?啊喂!”
床两旁的大红纱质床幔落下,将整个床围成了?一个封闭空间。
叶常虞的慌乱转身看向床外。
床幔外的喜烛烛火摇晃跃动,在床上甚至能看到?床幔外头站着一个人影,就站在床前。
这是鬼吗?!是谢润鹤,还是其他鬼?
怕鬼的叶大少连连往后后退,后背都抵在床的墙角了?,可在这有限的空间里?,他再怎么缩也缩不到?哪儿?去?。
“老?高!老?高!”
叶常虞这时?候想起说好要帮他除鬼的老?高来了?,不是说让他在这等着鬼,其他就交给老?高就行的吗?可是老?高人呢!
“老?高!你人呢!”
叶常虞扯开嗓子大喊,可是除了?他自己的声音,其他什么动静都没发生。
后背抵着的墙壁冰凉,叶常虞的一颗心也渐渐凉下来。
他终于明白他被?骗了?。
该死的老?高,如果他能够回去?,他一定先把这坑蒙拐骗的骗子给灭了?。
但?是现在摆在叶常虞面前的,当务之急就是怎么摆脱现在的局面。
这张木床一侧靠墙,另外两侧是槐木做的两床侧板,挡了?个严严实?实?。如果叶常虞想要逃出去?,只能从?正面闯下去?。
可他能够清楚地看着床前正站着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
不知道站着的是人是鬼,是人的话,是好人还是坏人,是不是和老?高一伙,到?底有什么目的。
从?小顺风顺水的叶常虞从?来没有碰到?这么棘手的情况,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似乎感受到?叶常虞此时?不安无措的心情,床幔外的男人发出一声笑。
笑声低沉极具苏感,却让叶常虞觉得无比耳熟。
还没等叶常虞想出是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从?外面探进了?床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