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还能有谁?”
除了路之鱼那神经病能想出这馊主意,旁人也不见得会如此啊!
贺醉听了先是沉默下,又道:“为……为何劫我……”
眼瞅着目的地越来越近,不等贺醉问完那句话,云别尘一个闪身脚下剑影斜斜驶下,猛而疾行又倏而刹停,使得贺醉一脑袋磕他背上,两人都痛得呼了一声。
来不及揉自己的背了。
眼见云菱轻点足尖缓缓落地,云别尘一把扯过贺醉往树后一躲,“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方一落地,贺醉神志还没清醒,恍恍然跟着乱窜,脑袋晕晕乎乎的。
云菱见状立即追上去,一张漂亮的鹅蛋脸上露出几分担心,呼道:“阿醉……”
忽然,一把利剑穿破风声,直逼云菱而来,发梢被削下几许,索性云菱步子停的快,不然那把剑能直接割破她的喉咙。
她心有余悸地站在原地未敢动弹,那把长剑横架在她脖子上,紧接着身侧便传来一阵轻响,慕千里手持剑柄,从侧方举剑,面色微冷:“不许动,你再前进一步,割破的就不是头发这么简单了。”
与此同时,路之鱼一手背后,从棕榈树后慢走出,甚至有空给她打了个招呼,“嗨。”
正值谷中微风四起,清风吹得两人的衣裙舞动,一人灵动,一人素净。
自打进了月亮谷,路之鱼便尤其不爱白衣,索性乾坤袋里装的衣物够多,各个款式颜色的都有,正好解决了她衣物的问题。而云菱偏爱白裳,身上素净,便连发钗都是简简单单的檀木镂空发簪。
粉衣少女自打从树后露出踪迹,又仗着周围有众多人护,因而说话便直言许多,“云姑娘……许久不见啊,不对,距离上次结束才不过几天。”
云菱抬起眼,眸中一副了然,神色掠过几分戾气:“路姑娘?怎么是你们?”
路之鱼慢悠悠道:“云姑娘,为何是我,我们为何要做这件事想必你也清楚了吧,毕竟……你我可是皆带着前三回合的记忆啊。”
“那又如何?”云菱面色冷淡,丝毫没有被人戳破的慌张,对她来说外界的所有事情加起来都没有贺醉一个人重要,“快把阿醉还给我。”
“阿醉?“路之鱼笑意盈盈的上前走几步,粉白的云纹襦裙随着她的脚步而摆动,“即便是夫妻,也不应该擅自囚禁对方,尤其你还不算是他心上的那个人。”
话音而落,云菱面色大变,“你胡说什么……”
一声闷哼后,话音戛然而止。
她甚至连句完整的话都未曾说完,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啪嗒”一声躺在地上。
阿厌手中举着一团黑雾,从云菱身后露出身形,笑眯眯道:“真是好聒噪啊。”
所以你就打晕她了是吗?
方法真是简单枯燥。
不过这样也好。
路之鱼上前将云菱扶起来,靠着树坐下,又为她轻轻理了下凌乱的发梢后,道:“贺公子,出来吧。”
男人从树后缓缓走出,望着云菱晕过去的容颜,眼中晦涩难辨,“阿菱……”
他蹲下身,轻轻抚摸着云菱的脸,对着路之鱼道:“路姑娘,你们……找到办法了吗?”
“办法倒是尚未可知,不过,我们找到山神了。”
随着她话音的落地,四周大风狂起,呜哇呜哇的吹着,棕榈树摇曳身姿,路之鱼脚步略有不稳,幸亏扶了一把阿厌才稳住。
嘴里叨叨着:“架势真大啊!”
阿厌歪了歪头,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大约过了不久,风掠平地,棕榈树也逐渐支正身子,一团浅绿色的光芒骤然出现在几人的面前,光芒渐渐扩散,大有一个人的身影,待到微光散去,一袭浅绿色云衣,头束羽冠的男子执扇出现。
他站在贺醉面前,微微颔首,见礼道:“贺公子。”
贺醉起身还之一礼:“想必你就是山神吧,初次见面,有礼了。”
日离摇摇折扇微笑道:“贺公子客气,不过……这并不是我们之间的初次见面。”
空山万年如一日寂寥,他那漫长的生命也是如此,在这幽幽山谷中,他看尽花开花落、万物更迭、林间树下的青苔枯了又绿,听遍啾啾鸟语、唧唧虫鸣、瑟瑟风声、潺潺水响,孤独单调如影随形,伴随了他这么多年。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这里是他的家,是他万年居住的地方。
有时他自然也会觉得这山谷清冷,不过要让他去热闹处他也是百般不习惯的,他自安静处呆惯了,偶然一见热闹,他便头疼的不行,遂在这谷中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
直到有一日,谷中来了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唇红齿白,粉雕玉琢,负着手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坐在桃林下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