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他吗?
怨的。
只不过她知道一切是剧情在作祟,他们之间本就无缘。
现下有机会可以美满过一生,李青溪就将这怨恨压在了心底最深处。
是,她承认曾被他那极好的相貌与才情迷惑过,也渴望得到这个人的爱。
但那些都没有意义了,她花了十年跟一条命,才逃离与岑浮舟的婚姻,现在当然要往前看。
可他竟然想要把她重新带回深渊,李青溪如何能不生气?!
房中的气氛在这一刻,冷寂到了极点。
如同一道惊雷在耳畔炸开,岑浮舟意识到一件事:“你并不想嫁我?”
“我早就表过态了,不想。”
否则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婚。
李青溪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干脆得不像她这个人平日的风格。
这让岑浮舟明白过来,所谓两情相悦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
她从未期待过婚事。
这一瞬间岑浮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翻涌而上,让他口中泛苦,胸腔像是灼烧似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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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毕竟见惯了大场面,表情未变,只不过声音沉冷许多:“你我在观音庙之事,何解?”
那淫僧在的时候,她硬生生扛住了欲望,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万分抗拒。
可当她认出他了,便失了理智与礼法。
两人纵然没跨过最后一步,也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他自认为是要负责的。
但李青溪不这么想:“那不过是欢情香的药性使然罢了,况且我若是万不得已失身,熟人总比陌生人好。”
这句话仿佛绵密的针扎进了他的心口里,让人喘不上气。
岑浮舟一字一顿:“熟人总比陌生人好?那若是姜文轩呢?”
李青溪直视他:“不错,他也可以。”
历经一世风雨,比起清白这种狗屁东西,她更在乎自己能不能摆脱剧情,毕竟曾经她连命都不要了。
岑浮舟喉结微动,指节用力到白,手下的茶盏隐隐有碎裂的痕迹。
偏偏李青溪犹嫌不够:“只要能将损失降到最低,我不介意……”
茶盏在这一刻碎裂开来,桌子都震了震,烛火颤动,滚烫茶水将岑浮舟的手烫的红,碎瓷片割开了他的指腹,有猩红从其中溢出。
那危险的目光,让李青溪意识到眼前人心情极其不佳。
李青溪防备道:“岑浮舟,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会报复回去的,你知道我手里有很多筹码,这世上不遵守盟约的,并非只能是你一人。”
这厮曾经可是要杀她的,就算是来了卫州关系拉近不少,她也不能不防。
鬼知道这人会不会又什么疯。
岑浮舟轻嗤一声。
她觉得他们之间就只有盟约。
他眸中多了几分冷然:“若我偏要成亲呢?”
“你想都不要想,不管是镇北军归京,你急于用婚事应付陛下,”她顿了顿,“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我都不想嫁给你。”
李青溪自然也能猜到,他如今这番作为与好感度上升有一点关系。
可能是她哪里做的不够好,让他看上了。
但她更觉得,他又想利用她了。
李青溪狠声道:“你要再逼我的话,就别怪我拉侯府下水,婚约解不了,我就算嫁过去了,也会跟你同归于尽。”
闻言,岑浮舟喉间像被人塞了黄连,强烈的苦涩之感袭来,他闭了闭眼,掩盖眸中自嘲。
既然她从未期待过婚事,他又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