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来找我时,穿了件青绿罗裙,明亮的步摇直晃眼。
「往后粥里就不要放桂圆了。」
她指着额头上的红痘,嘴角一撇:「闹得我上火,多放些莲子吧,我爱喝。」
冬青上前:「你……」
我拦住她。
这些粥,原来全进了秦月的肚子里。
怪不得那日冬青如此气愤。
我僵硬地略点点头,算作答应:「他可有尝过?」
秦月挑衅地看着我,一脸可惜:「一口都没有呢。他说清粥太过寡淡,不如佳酿别具巧思。」
我笑出声。
原来,我是寡淡的粥。
「你笑什么?」秦月大概是想要刺我,在我脸上瞧不见眼泪,很不甘心。
于是拔下头上的步摇,卖弄似地轻晃:
「长渊给我买首饰的时候,我可是念着姐姐,我问他要不要给你也买一支。」
「可长渊说,你素来不爱用这些,真可惜。」
瞥一眼我头上,捂着嘴咯咯发笑:「原来姐姐只爱这朵破绒花。」
原来这步摇,是给秦月买的。
我没拿稳,一杯茶泼出去,正中面门。
秦月惊叫出声,从板凳上弹起来,湿哒哒的发直滴水,湿了绿罗裙。
她剜我一眼,恨得咬牙,哪里还有娇滴滴的模样:「长渊在外陪着他的人是我,他烧得昏迷时,不分昼夜照顾他的人也是我。
「你却在府里养尊处优,不觉得羞耻么?你拿什么跟我比?
「长渊说要娶我作妾,不久后我就会赶走你,你蹦跶不了几天。」
银步摇被摔在地上,珠子骨碌碌散落一地。
说不难受那可太假了。
秦月随意丢弃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
哪有女子不爱打扮,我早已忘记了。
这几日天总是阴沉沉的,怕赶上下雨,我特意从粥铺回来得早些。
刚踏进门,便瞧见海棠树旁围了许多人,手中铁锄斧子一应俱全。
她说我泼了她,她就要来砍我的树。
秦月坐在凳上,一脸倨傲:「砍吧。」
我脑中炸开,慌张冲过去,挡在树前:「谁敢!」
小厮见状唯唯诺诺,不敢动作。
她脸沉下来:「我说砍了!」
乌压压的云沉下来,有风雨的气息。
我迎风而立,半步不退:「今儿这棵树,我在,就不会让人动它。」
秦月抠着指甲,似笑非笑:「还挺硬气。一棵破树,瞧你宝贝的,果然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