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疯狂在肌肤上留痕,钟离月华那薄嫩的皮肉之上,尚存着未完全褪去的红晕,是激情燃烧后的余韵。
他慵懒地躺着,而壤驷胤却已着装齐整,那模样像是已然外出归来。
他目光沉沉地锁住钟离月华,眼底似有千言万语在涌动。
钟离月华的眼眸中原本还带着些迷离与慵懒,在短暂的恍惚后,刹那间神识归位。用一种略显生硬的语气开口道:“你去哪了?”
壤驷胤手指试探着缠到了钟离月华的手腕上,指腹上瞬间传来了滑腻而温润的触感,精巧的腕骨被牢牢箍住,他捻转了几圈。
“我太过好奇就去看了。”
壤驷胤缓缓地跪在床边,他的身姿挺拔而又带着一丝谦卑。
钟离月华抬眸对上他的眼神,只那一瞬间,心中便“咯噔”一下。
他知道壤驷胤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石窟中对他的所作所为。
刹那间,一抹嫣红如潮水般迅速涌上钟离月华的双颊,那艳丽的色泽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点燃。
他的记性向来极佳,石窟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次触碰都记得。
目不能视,光感被剥夺,滑腻的触感,在他身上肆意游走,所到之处,似点燃了炽热,清晰得仿若昨日重现,心跳也随之加速。
钟离月华只能尴尬地别过脸去,全然不知该如何言语。
回想起当初那几日的荒唐行径,种种不堪与疯狂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那三日结束时,钟离月华浑身狼狈,被羞愤的情绪填满胸腔,那种感觉犹如烈火焚心,甚至一度想将眼前这条因放纵而精疲力竭的黑龙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入冰湖之中,以解心头之恨。
壤驷胤发泄之后倒是恢复了人身,那修长的身躯静静地躺于不远处。
钟离月华就那样一直盯着他,所有的愤怒与怨恨仿佛在那一刻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悄然吞噬,只剩下满心的复杂与纠结,在时光的长河中不断沉淀、发酵,直至此刻,化作无言的尴尬与失措。
那时钟离月华倚靠在壁窟边,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他颤抖着双手,拉扯起那同样被肆意蹂躏过后残破不堪的衣物,试图遮挡住自己近乎赤裸的身躯,那薄嫩的脸皮早已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樱桃。
他脸上的神情更是变幻莫测,青色与红色交替浮现,羞愤、窘迫与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在眉眼间交织缠绕了许久。
好像要一直这么下去。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黏腻,龙血的腥味与龙息的温热气息相互混杂。
壤驷胤如今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如失控的野兽,紧紧抱着他,身躯悍然地蠕动。
钟离月华目光落在壤驷胤身上那些仍在缓缓渗血的伤口,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先前将自己死死护住的那一幕。那一瞬间,心中五味杂陈,犹豫再三后,终是咬了咬牙,费力地将人带离此处。
随后如扔包袱般把他随便丢给了一户壤驷族的村民。
待钟离月华独自泡在水中清理自己时,那冰冷的水滑过肌肤,却无法浇灭他心底升腾而起的怒火。
谁知再度相见,壤驷胤神色平静坦然,他微微启唇,声音温和有礼,询问着那日在石窟中的种种情形,话语间满是关切:“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月华公子你身体可还好?”
钟离月华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冷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在心底冷冷地蔓延。
他抬眸直视壤驷胤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与疏离:“劳十三皇子挂念,我身体好,好得不得了。”
说罢,钟离月华姿态就与他拉开距离,周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作势要用冷漠,将内心深处的复杂情感与不堪回忆统统掩埋。
时过境迁。
镜外的壤驷胤身姿笔挺地跪在床前,双手虔诚地捧着钟离月华的手,缓缓贴近唇边,眼神中满是诚挚与愧疚,轻声说道:“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还以为那是我做过的梦。”
钟离月华眉头一蹙,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利落地坐起身来,双臂交叉抱于胸前。
那如鱼尾般轻盈的薄衫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滑落,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肩头,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仰着头,姿态高傲得如同一只不肯低头的白孔雀:“少来。”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瞬间红霞漫天飞舞,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整整三日……我不相信你没有一刻是清醒的。”
钟离月华满心愤懑,只觉壤驷胤若是坦率承认自己年轻时不过是条色欲熏心、毫无担当的龙,或许此事就过了。
可他偏要百般狡辩,实在令人气恼。
遥想当初与他成婚之际,钟离月华便已做好心理准备,既已选定了他,无论日后知晓他是何种模样,都决心坦然接受。
然而此刻,壤驷胤这般推脱,实在让他难以忍受。
只见壤驷胤急急忙忙地自证清白,语速飞快地解释道:“……我当时胆大包天,色欲上头,实在是因曾做过诸多类似的梦,甚至比那更过分几倍,所以才觉得稀松平常……而且那时我受伤,魔气在体内冲撞,又恰逢发情期,头脑混乱,才会以为那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
钟离月华听着他的辩解,眉头皱得更紧,眼中的怀疑与怒火丝毫未减。
钟离月华心中那点好奇被悄然勾起,忍不住轻声问道:“……还有什么样的梦?”
壤驷胤的脸瞬间有一抹不可察觉的红,犹豫了许久,才凑近钟离月华,用极低的声音吐出几个字:“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