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杀?
凌雪薇开口道:“之前龙兄说会离开的事,如今仍旧如此打算吗?倘若龙兄愿意留下来,我凌氏必定追随于你。”
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壤驷胤心中暗自权衡,他已然答应了要将鬼主取而代之,若有助力,无疑会增加成功的筹码。
他稍作停顿,缓缓说道:“我不打算走了。”
凌雪薇听到这回答,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喜色。
壤驷胤正欲走。
凌雪薇又意有所指的开口道:“你方才是同人在一起,是吗?”
壤驷胤蹙眉,有些不悦凌雪薇的追问,凌雪薇瞥了一眼他的侧颈,她心中虽有刺痛,但仍故作大度地说道:“你若是心仪这鬼城的人,大可带回来。”
壤驷胤察觉到凌雪薇的眼神,心中疑惑,下意识地手中变化出一方镜子,当他的目光落在镜中那一抹暧昧咬痕上时,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非常快,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只是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是被凌雪薇敏锐地捕捉到了
第一次总是刻骨铭心,但未能达到心中所期。
壤驷胤归来后,他反复在脑海中回溯,复盘,那几夜做过好几场热梦,仿佛被置于炽热的炭火之上,呼吸都几近窒息。
偏偏花样还多,仿佛亲身所为。
壤驷胤虽然很难描述,但做那事情潮汹涌澎湃。
这咬痕恐怕是体内热浪翻涌,急剧攀升,钟离月华亦深陷漩涡,难以自持之际,贝齿轻启,在他的侧颈处留下的。
触碰之时,刚才在那幽暗之室的回忆,刹那间涌上心头,似有电流自咬痕处传遍壤驷胤全身。
他向来控制表情得宜,不见丝毫慌乱与羞怯,神色平静坦然,缓缓收回手中的镜子,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触碰到那微微泛红、还带着湿意的咬痕,轻声吐出几个字:“暂时不用。”
也带不回来。
那语调,虽平静,但也让人遐想万千。
壤驷胤还头疼怎么杀了鬼主。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可既然都答应了。
壤驷胤怎会轻易认怂?
世人皆传龙族生性好色,如今壤驷胤觉得自己也难以逃脱这名声。
两人皆一时沉默。
一旁的凌雪薇想,那便是真有这么一个存在了。
她心底泛起一丝不悦,但这丝情绪仅是一闪而过,转瞬间便绽出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声音轻柔地说道:“龙兄,若有棘手之事需我助力,切莫客气,直言便是。可是那人还有什么踌躇之处?我愿出面从中斡旋一二。”
壤驷胤望向她,那双镶着金边的眼眸里,往日的温和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波澜起伏,他缓缓开口:“此事你恐难插手。”
莫说是她,此刻就连自己怕也是无能为力。
壤驷胤说罢回了房。
夜幕如墨,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舞动。壤驷胤端坐座椅上,来了几个魔族之人。
“我欲知鬼主之事,你们如实道来。”
其中一个魔族开口:“回王上,鬼主乃自血池孕育而生,那血池幽红深邃,似有着连通天地间的神秘力量。传言是上天令鬼主诞生于那血池之中,以司掌鬼界诸事,其威权赫赫,鬼界众生皆敬畏有加。”
壤驷胤不信这种话。
什么上天安排?
他不知为何对天这个字诸多排斥。
夜凉如水,鬼城之中,月色洒在壤驷胤身上,拖出一道修长而孤冷的影子。
血池仿若一条奔腾不息、燃烧着熊熊红色火焰的河流,朝着远方那一点微茫的白光而去,绕着城池。
壤驷胤眉头紧锁,凝视着血池,这血池源头究竟是何处,是上古鬼界的遗泽,还是天地初开时混沌力量的衍生,无人知晓。
壤驷胤沿着血池那如焰河般流淌的方向前行,一路追溯,那血池却似无穷无尽,极目远眺,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红浪翻涌,仿佛是一条来自远古、贯穿时空的红缎,绵延不绝。
他止住脚步,想起钟离月华曾提及青尧的居住之所竟也有血池的一部分。
鬼界之内,混乱当道。
自青尧登上尊位以来,从未有过与十大鬼王共商鬼界诸般规矩立定之事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