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壤驷胤,可不是这般黏人,哪怕是两人相处,他虽会流露亲近之意,但总归是有个分寸在的,不会像现在这样,紧紧缠着,甚至都显得有些不讲道理了。
钟离月华轻轻推了推壤驷胤,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你先松开我,我同你讲正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却又透着认真,试图让壤驷胤先冷静下来,好能心平气和地听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呢。
壤驷胤眉头皱了皱,虽有些不情愿,但看着钟离月华那认真的模样,还是缓缓松开了手臂,只是目光依旧紧紧地锁在对方身上,满是关切与紧张,仿佛只要一移开视线,钟离月华就又会消失不见似的。
壤驷胤看着钟离月华,目光中满是担忧与急切,语气带着几分撒娇般的恳求:“我再让你采补一下好不好,下次出去一定要告诉我。”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这里也没什么好去的地方,不要出去了。”
钟离月华看着他,不禁莞尔,心中暗自感慨,不经世事果然说话更加直接。
以前壤驷胤圈进自己,还会想个比较委婉的理由,不像现在这般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壤驷胤说让钟离月华采补,纯粹是想让他开心。
因为每次钟离月华采补完都会很满足。
本来钟离月华拿的是双修秘法。
壤驷胤根本不配合。
他就是要纯粹享受整个过程。
于是才成了钟离月华单方面的采补了。
钟离月华被困在壤驷胤滚烫的肘弯间,周身被一股炽热的气息所包裹。他最近惯于装媚的身子,在壤驷胤的怀抱中轻轻扭动着,别说采补带来的滋味真的美妙,怪不得大荒中有许多人不走正途,就盼着融化在对方怀里,时时刻刻与对方肌肤厮磨,彼此间形同胶漆,还能提升修为。
壤驷胤紧紧地拥着他,那滚烫的体温透过肌肤传递到钟离月华身上。
这几日,壤驷胤独自一人时想了很多很多。
若钟离月华只是看中他可供采补这一点才留在自己身边,那似乎也没什么所谓,毕竟自己这身子骨还算硬朗,经得起这般折腾。
说到底,自己于钟离月华而言,不过就是个替身罢了,可是他那个夫君也是真的死得透透了。
不会再有什么威胁。
一日忘不掉,难道还一辈子都忘不掉吗?
壤驷胤相信,他迟早有一日能够挤走那个死人的位置。
壤驷胤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弄着钟离月华丝缎般的白发,缓缓低下头,含住了钟离月华的耳垂,舌尖轻轻一绕,呼吸也变得温热起来。
很快,那耳垂处便透着些撩人的胭脂色,似一朵悄然绽放的娇花。
钟离月华身子微微一颤,忙开口拒绝道:“不,不用再补了。”
已经很够了。
再补下去,容易心智不稳,走火入魔。
壤驷胤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钟离月华脑海中却反复回想着不久前魔族老祖所言,“最强劲鼎盛的魔族可弑仙”。
这一句话,在他心底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他未触碰过魔族功法,但若是钟离月华没有猜错,从当初溯魂镜中看到的场景推断。
壤驷胤就是入了那渊林才接触到魔族功法。
魔修之道,无所不包。其中有纵欲成魔者,沉溺于声色犬马,终成魔胎;有杀戮成魔者,以杀为乐,以血为祭,凭借着无尽的杀伐,铸就强大的魔身;还有执念成魔者,为了心中的信念,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魔修之道千奇百怪,看似光怪陆离,不过是魔修的冰山一角。
魔族老祖说,最初的魔修本源竟源自仙术,然而在发展过程中,魔修的数量急剧膨胀,如同脱缰野马般不可控制。
这股力量逐渐脱离了天界的掌控,因其与天界的理念背道而驰,为天界所不容。
那场仙魔大战,仙族仗着得天独厚的法术与神祗庇佑,划下一道天堑,横亘在魔族面前,所到之处,山河破碎。
最终,魔族之人被迫饮下毒药被驱赶至下界大荒。
仙族以强大的法力将魔族封印在此,令其不得重返天界。
在大荒,魔族继续繁衍生息。
魔族人却发现他们一代接着一代的魔力在消失,更何况与他族而生的孩子。
魔族老祖说:“当时的魔族首领从未放弃过重返天界,才受人蛊惑犯下大错。”
妒忌本是魔族的特质。
然而,钟离月华却觉得这个词该属于天界才是。
看似高高在上,有着光明正大的秩序与规则,可实际上,仙族对他族的妒忌,并不亚于魔族。
仙族妒忌他族的力量、潜力以及他们的独特之处,担心威胁到自身的地位与权力。
于是设计打压、驱赶其他族类,这与魔族的妒忌本质并无二致。
钟离月华目光灼灼地看着壤驷胤。
仿佛在看什么金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