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故知很少见到这么一板一眼的须怀玉,他身上有着一股大家族出身的上位感,那双见她总是透着亮的眼睛里此刻没有一点情绪。
这么一看,人家的确像个世家的少主。
“怎么想到找我这来了。”
墨故知歪着脑袋,莞尔一笑,她总是这样望着须怀玉,像是看半路捡回来的流浪猫。
须怀玉放下食盒,深深看了她一眼,“小师叔没去宴会,父亲让我带了点锦西城的特色给小师叔尝尝。”
女孩儿的胳膊倚在神舟的把手上,手心托着下巴,“是吗?须家主还挺惦记我。”
须怀玉低着头摆弄盘子,轻轻“嗯”了一声。
墨故知注意到须怀玉身前晃荡的饰,觉得稀奇,“这东西有意思,像个葫芦。”
“这是青云佩,母亲说对我灵根有益,让我时刻带着。”
须怀玉指了指那淡青色的小葫芦,“小师叔若喜欢,我找材料打一个新的送您。”
说着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式点心,“这个是杏酪,还有梅花酥,小师叔喜欢吃甜的,我多拿了些。”
“是吗,那我得好好尝尝。”
须怀玉走出客栈时已是天光大亮,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秋日的早晨已经有了些许寒凉,两侧的铺子冒着蒸腾的热气。
墨故知安静地躺在床上,不见气息。
须家地牢里,须儒晏正领着弗唯去审问关押在此的须儒鹤。
“我这几日都调查清楚了,须儒鹤对家主之位谋求已久,此番当是我多谢归一宗,否则如今须家还不知什么样子。”
弗唯摆手推脱,“归一宗只是凑巧罢了,毕竟是须家的人,现在交给您处置也是最好的结果。”
须儒晏连连称是,“只是那背后之人,我这个二弟死活不开口啊。”
“是吗?”弗唯淡然垂眸,“既如此归一宗还要多多劳烦须家主。”
“毕竟怀玉现如今也是我们归一宗的弟子,抓不住幕后之人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心里也不安啊。”
须儒晏爽朗一笑,眼光一闪,“归一宗对我儿如此上心,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就放心了,以后须家还要仰仗归一宗。”
弗唯迈着步子,不置可否。
七拐八拐,在地牢的最深处总算见到了须儒鹤。
他早没了初见时意气风的模样,此刻身上挂着绝灵锁,双眼凹陷,面容孤寂。
“大哥啊。”他闻声望去,笑了一下。
须儒宴痛心疾,“我怎么没想到你会堕了邪道,若是早知有这一天,这家主之位送给你又如何啊!”
须儒鹤瘫坐在地上,缓缓眨了眨眼,最终嗤笑一声。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虚伪,自私,装腔作势。”
须儒晏似是不忍,撇过头,重重叹了口气。
弗唯站在一边,静静看这两兄弟之间的“爱恨情仇”。
突然,他开口道,“给你蛊虫的那个人是怎么找上你的?”
地上的人好像才现须儒晏身边还有个人,他思考了一会,“你是归一宗的弗唯。”
“你想知道这些,为什么?”须儒鹤挣扎起身,“这和你们归一宗有什么关系?”
弗唯看着凑到眼前的男人,皱了皱眉,“望安城有个医馆,里面的掌柜说能修复须怀玉的灵脉,你可知?”
须儒鹤惊愕了一瞬,眼睛有片刻的失神。
良久,他抬眼望向须儒晏,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如疯狂的海浪,回荡在地牢深处。
“须儒鹤啊,须儒鹤,谋求半生,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哈哈哈哈······”
弗唯不再吭声,看着眼前癫狂的男人,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须儒晏嘴角拉直,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你算是疯了,今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说罢,便拂袖先行离去。
“弗唯真人,不知可否帮我个忙。”
须儒鹤此刻眸中亮的瘆人,对着弗唯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是夜,须儒晏再次大摆宴席,一来是为早上的事道歉,二来也算是归一宗的送别宴。
“事已至此,归一宗此行的任务也算完成,我也不便多留。”
“弗唯真人说的哪里话,若不是须家出了此等祸害,也不会劳烦真人跑这一趟。”
那边大人们客套寒暄,这边四小只盯着果盘只想啥时候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