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让这个时空的他帮忙推理,那没理由原时空的他不能做。不过知道即使把这个问题问出口,这孩子也只会给出类似“那个时空的事让那个时空的我考虑,现在我要享用新鲜出炉的点心”之类的答复,所以他干脆把疑惑按下了。
毕竟事实上,他打算在这个时空里尽量避免与牧出弥洸接触。
这个孩子执念于在时空中反复穿梭,只为拯救他在意的朋友。不过从因果关系上论的话,他会产生这样的执念,究其根本或许是在他降谷零的身上。
如果他没有在那场变故中选择把牧出弥洸带在自己身边,如果他没有选中帝光中学作为那孩子的下一站歇脚处,那他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认识那些同学们。
也许是因为牧出弥洸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实在是太过光芒万丈,以至于降谷零偶尔都会有一个瞬间忘记,自己还有私家侦探这么一项兼职了。
不过是推理而已,再不济他还有毛利师父可以当外援。
。。。。。。当然,他是说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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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段的立原道造应该还完全没有和他接触过,甚至可能都不清楚组织里还有一个代号波本的成员。
不过代号成员想从新人训练营带走一个孩子却很简单,只要编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就好。教练可不愿意得罪他们这些人,只是无缘无故减员,他们需要对上头有个交代罢了。
他很顺利就把人提了出来,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告诉他。立原道造很完美的扮演了一个鹌鹑小孩,降谷零不说话,他就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做一只很合格的跟屁虫。
转过一个走廊的转角,降谷零不由得脚步微微凝滞了一下。
银色长发的男人正从另外一边走来,甚至不用看脸,仅凭这一个特征就判断得出,这是琴酒。
不过令降谷零脚步一顿的却并不是琴酒。这人虽然浑身上下都透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但他早就习惯了与之共事,不会因为他的气场而产生哪怕一分一毫的动摇。
让他眼皮微跳的,是琴酒手里拎着的东西。
准确来说,那是个人。
黑发的小孩瘦瘦小小的一只,因为被人抓住了腰带而整个人都折叠着挂在对方手里。虽然大部分身体都被黑色的衣料包裹,但裸露出来的指尖却泛着鲜红的血色。它们融化下来,随着男性行走的动作被甩落到地面上。
“你有什么事吗?”琴酒大概是觉得他有点挡路,开口时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
“你拎了个什么垃圾?”降谷零于是只得皱了皱眉,故作一副嫌弃他脏的模样,“弄得走廊里全是血腥味。基地建在地下,要靠通风系统把味道排出去你知道需要多久吗?”
“所以我这不是带他去医务室吗。”这次琴酒的语气透出些许不耐烦。他不再停顿,准备迈开步子越过面前的降谷零。
降谷零暗自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然而也就在他准备再次抬脚时——
一只湿漉漉的手,忽然抓在了他的衣角。
降谷零有点诧异地垂下眸子,就见被琴酒拎在手里的黑色小毛团也正看着自己。他没说话,只是用翠色的眼睛移一动不动地看过来。内里的情绪很平静,并不是想要他救自己从琴酒手中脱离的意思。
他只是有点疑惑,像是无声地问了一句——“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不对,或许是陈述句的语序,“你有话要对我说”,他的眼神如此确信着。
但降谷零也几乎来不及给他做任何回应,那只小手就松开了他的衣服。连琴酒都没能觉察到任何重量变化,只有降谷零的衣角上还残留着一点手指形状的深红色污渍,证明这孩子刚刚的确做出了行动。
——啧,有点太敏锐了。
降谷零最后也只是抚了一下衣角的褶皱,什么都没有说,便转身继续向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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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的人之所以会盯上荻原成浩,主要原因就是立原道造的存在。他们想要挑选一个合适的身份,既能方便接近赤司,又不至于与他太熟,以至于被发现端倪。
荻原成浩是一个完美的假身份。他和赤司征十郎不熟,但又有认识对方的借口和渠道。而且身形和声音都和立原道造相似,这样一来即使没有千变魔女贝尔摩德的变身技巧,也能轻松顶替他人的身份。
想救荻原成浩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按兵不动,暂时什么都不做,以免打草惊蛇。等到组织动手,再见招拆招,在他面前制造一次假死。
二是斩草除根,直接从根源开始,就杜绝他们想要对荻原成浩下手的动机。
当然最好是能达成后者。不然恐怕在他们彻底解决组织以前,这个叫荻原成浩的孩子,就再也没法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了。
组织想要接近赤司,是为了帮助傅川信拉拢到背后的支持者。而在上一段时间线最后,傅川信的确失去了竞选议员的可能。但那是繁男与福泽同福地战斗的副产物,如果不是那么声势浩大的演出,仅凭他所能动用的能量,很难达成同样的结果。
如果要从另一个角度下手的话。。。。。。
降谷零踩下了油门发动机作出一阵轰鸣,车子缓缓汇入了夜间的车水马龙。
“波本。。。。。。?”少年的声音带着点刻意伪装的怯懦,“接下来是要去做什么?”
降谷零从后视镜撇了他一眼。
“5号。”他说,“或者——你的本名,是姓立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