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为了逃避这碗苦药,无所不用其极了。
知道已经不烧了,时易之哪能真的再去碰他,于是逃也似地收回了手。
不过也还在继续劝说道:“不发热了,但病气还是在的,多喝一碗才好根除。”
怕广寒仙不允,他又立刻掏出自己下午买的小食和柿子。“喝了药再吃些果脯,苦味就能被压下去了,这样可好?”
这番哄劝,广寒仙才终于点了头。
时易之欢欢喜喜,将手中的药碗给递了过去,又赶趟似的开始拆油纸包。
广寒仙分了几次才将苦药给喝尽,他找准时间赶忙捻着果脯送过去,哪知广寒仙却没伸手,而是直接凑过来张嘴含住了那果脯。
着急之下难免会有差错,于是时易之脑子没反应过来,指腹就感受到了一片柔软濡湿,还……还带着几分温热。
他急急忙忙地收回自己的手,心虚似的背在了身后,一张脸又烧了起来。
广寒仙没有做了什么的自觉,他突然“哎呀”了一声,撑着桌面凑近了时易之。“少爷,您的耳根和脸怎么都红了?莫不是……”
最后三个字的尾音拉得长,时易之的心也不自觉地提了起来。
“莫不是我的病气过给了少爷,让您也染上风寒了?”广寒仙说着,装模做样地伸手在时易之的额头上碰了碰。“坏了,还真的有些烫。
“我看不成了,那药可还有?不若趁现在还没烧起来,赶紧煎两贴将病气给压下去。”
时易之听着广寒仙絮絮叨叨的关心,心下十分熨帖,生出了些暖热来,但他又哪里敢说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脸红。
“我无碍,寒公子莫要担忧,只是……”他用拇指轻轻地擦过被广寒仙触碰到的食指指腹,脑袋更乱了。“只是天气有些热了。”
广寒仙听着被风吹得作响的窗子,哼笑一声,却没再揪住这个说。
得了话口,时易之就赶忙拉开了话题。“我今日还买了些新鲜甘甜的柿子,你可要尝一尝?”
“我不喜欢这些。”广寒仙又移开眼,一副根本不在意不喜欢的模样。“皮涩得很,我向来都是不喜欢的。”
“皮涩我们就不吃皮了,可好?”时易之立马去净手,挑选了一个最红的柿子。“我阿娘也不喜欢,每次送到她面前的都是剥好皮的。
“也无需你自己动手,日后就都由我来给你剥皮就好。”
时易之向来不做无法兑现的承诺,他说的好就是好,说会如何就是真的如何。就好似在见到广寒仙的第一眼,在决定要将眼前人带出南风馆的那刹那,他就已经在设想中和广寒仙过了一生。
不过这些话没必要说,因为动听的话不如踏实地做。
见广寒仙没有拒绝,时易之就动作了起来。
只是这说话容易,践行难。
他见着每次阿娘吃的柿子肉都圆润一个,还以为这东西无需费什么工夫,哪知等自己下手了,却将这完好的柿子给弄得坑坑洼洼。
时易之自己都瞧不下去了。
“手生,剥得不好看了,”他抿着唇不自然地笑了下,耳根有些羞红。“待我再为你剥一个,这个……这个就我自己吃罢。”
哪知手还没有把瓷碟移开,就被广寒仙给夺了过去。
“我就要这个。”他说,又举着勺子在碟子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少爷你第一次为人剥柿子,我很是贪心,想要霸占了这个初次。”
这话说得暧昧,又或许没有,只是时易之难免多想。
可他嘴巴翕张几下,也没吐出什么字来。
等久了,广寒仙就主动开口问:“少爷不愿意将这初次给我吗?”
“不,不是!”时易之点头又摇头,“你若是不介意,那自然……而且本来也是给你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广寒仙也不再多说,拾起勺子开始去舀水润的柿子肉。
第一勺送入了自己的嘴中,他笑着说好吃,不过从第二勺起就又开始不安分了。
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块,他拿手在下边儿装着递到时易之的嘴边,“时少爷,你也吃。”
勺沿和果肉差几毫舀碰到时易之的唇,清甜的香气钻入他的鼻中,
“不妥不妥!”时易之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得摔在了地上,他语无伦次地为自己的失态解释着,“你我还……如今还不行,还不行的……”
广寒仙偏着脑袋对他笑,递出去的手转回自己的唇边。
他一边嚼着那口柿子肉,一边问:“你我还没有什么?那什么时候能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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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一为是的易易:他担心我的身体,他心里有我!
坏心眼的桂花精:这么苦的药,我得骗他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