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这件事,好像无论许玉潋再怎么遮掩,还是会出现纰漏。
社团活动结束后,许玉潋就没和钟岭生有过别的交流。
社交软件上也毫无动静,他从来不会发布关于自己直播的动态。
许玉潋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个方面露出了破绽。
对于他来说,坦然面对别人的眼光,还是过于困难了些。
他满心警惕,不想轻易认下身份,根本没注意到钟岭生那些话里所带的暧昧含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蹙着眉推开人,许玉潋退后半步,和钟岭生拉开距离。
他说完便准备转头继续往网吧里面去,但刚走出去没多久,又被钟岭生追了上来。
在亲眼看见那条短信前,钟岭生听见这样的话或许会信。
但现在他知道许玉潋就是小蝴蝶,怎么可能被这样一两句话糊弄过去。
“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愿意听?”
似有些不服气,肤色微深的高大男人站在许玉潋旁边,不停追问,“潋潋,薛傅韫可以,我就不可以?”
“我哪里比他差?”
那话听着怪异。
许玉潋有时觉得这些玩家最喜欢自相矛盾。
分明不久前刚因为这件事争吵过,钟岭生当时还痛斥薛傅韫凭什么,可最终他自己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钟岭生,你也知道我和他只是普通室友。”许玉潋微微抬眸,耸起的眉尖无辜极了,“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
“潋潋,你骗我。”
认定了事实,钟岭生就非要他给出自己一个理由来,不让他有继续糊弄的机会。
人来人往的街边,光束早早就位。
吸引着众人视线的是名沉默的少年。
微垂荏弱纤白的脖颈,浓郁墨色缠绕在他的颈侧,缄默时的姿态仿佛夜里静待花期来临的昙花,脆弱易碎。
“钟岭生……”
被那笃定的口吻弄得心虚无比。
眼眸氲了雾,仍由羽睫闪躲。
他那双泛黄的小白鞋擦过地面,局促地并在了一起。
没有做出任何触碰的肢体动作,但男人背对路灯,深邃轮廓半隐在阴影里,戾气横生,仿佛随时都会动手。
也只是仿佛。
钟岭生眼倒映着他在路灯下清晰的面容,嗓音低沉,“骗我可以,但能不能不要再把我当傻子耍。”
“跟我说实话会怎么样,我看起来很像坏人吗?”
倒也没有。
许玉潋有着自己也不清楚的担忧。
许玉潋不说钟岭生就不肯走,逐步跟在他的身边。
“我比薛傅韫好多了。”
他把自己的优点列举出来,逐一跟薛傅韫进行对比。
光是和薛傅韫比他还不尽兴,早就有了其他的假想敌,他还把贺熄渐拿出来鞭尸了一遍。
“那种好几年没见过的人也是,千万不要相信,知人知面不知心。”
最近和贺熄渐有联系,是表演完后收到的祝贺。
对方表示学校那边有事无法过来,很遗憾,希望能得到份活动的高清录屏。
许玉潋对他的印象就是个稍微有点黏人,过于崇拜自己的学弟。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钟岭生口中说得这么恶劣。
没了耐心,许玉潋三两步快走,朝着目的地走去,试图甩掉钟岭生。
不过他很快发现,那点路程,钟岭生都不用刻意就能追上。
第一次见钟岭生的时候,许玉潋对他绝对没有任何类似于赖皮鬼的印象,就是那种赖着不走,蛮不讲理的类型。
长期帮它不爱看消息的小宿主处理社交平台。
系统早有预料,现在显得十分平静。
【是吗。】
【那宿主今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