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痛意如决堤河流在胸腔汹涌肆虐,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顾迟祺脸上带着木然至极的微笑,哑声道:“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不知哪句惹怒了温樱离,她动作骤然停下。
“顾迟祺,你恨我?”
顾迟祺一怔,称帝后温樱离从未在他面前自称为我。
胸口一阵抽搐,几乎就要令人窒息。
他是恨温樱离,但他更恨自己。
恨自己在当初父皇说温家早有反意时,他却一意孤行要救下温樱离,却又只救下了温樱离。
父皇杀了温家十八口人,温樱离就杀了顾氏三百二十八口人。
温樱离见他不说话,忽的便扼住他脖颈,眼神阴戾。
“你的确该恨朕,就像朕恨你一样。”
说着,她动作越发粗暴,像是要将所有仇恨发泄在顾迟祺一人身上。
深夜。
窗外狂风骤雨,顾迟祺被痛醒。
膝盖处似蚂蚁钻入骨头缝,又像有蛇虫在其中啃噬骨髓,疼得他浑身发冷。
当初他为了给温樱离求解药,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夜。
为此他不仅去了半条命,还留下后遗症,只要一变天,关节便疼得他夜不能寐。
以往有太医照看着,如今便只能硬捱过去。
顾迟祺抱紧自己,痛得蜷缩成一团。
突然间,外面喧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