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熹敬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他好似才从宫里出来,眼底的疲惫和未来得及褪去的官服,赫然昭示他前来的急迫,可哪怕如此,他到现在也没有其他举动。
「大人,宋尚书的安危您大可放心,小的已经安排好人手了。」东草本是在暗中观察着一切,没曾想良熹敬今夜会来,见到良府的马车停下,他没敢怠慢,连忙上前复命。
可他想不通,大人今夜不仅是为了以绝後患,而且顺道也卖了个顺水推舟的人情,让宋尚书糊里糊涂的记了大人的恩情,一石二鸟的计策,可大人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前来,明明於暗中获利才是最为明智的。
莫非,大人是想将这「英雄救英雄」的戏做足?
想到此,东草抬眼,狐疑地看着自家大人,可也就只敢看那一眼,他便立即将目光收回了。
「想问什麽?」
忽的一句,吓的东草一机灵,下意识地答到「没有」,可随即又後知後觉地开始点头。
「大人此次前来是······」
可惜,他的话还未说完,宋府的惊闹声就打断了他。
一时间,宋府由暗至明,恍如白昼,光亮也一直波及到墙外,连带着视野也变的清晰,只是其中的腥风血雨,旁人难以参透。
忽略这些,东草本想再问,可来不及多言,良熹敬这时已然下了马车,站在他的不远处。
彼时,宋府的风波好似与他毫无干系,他像个麻木的看客,但又不是全然将自己抛置事外。
在闹声中,良熹敬终是开口。
「来看戏。」
看戏?
东草不懂,他不懂大人。
是看自己的戏,还是看别人的戏?
东草迟疑了好一会,而宋府内的打闹依旧持续,他跟着良熹敬将视线落到宋府,心底的疑惑还未搁置,就转而换上震惊。
他看着宋府墙边有一道阴影投下,随即一个全身着黑,面貌不清的人翻身落地。
那人的动作矫捷轻便像是翻墙的老手,而这副穿着打扮又让东草似曾相识,记忆恍然间被击中,他指着那人看傻了眼。
这人是刺客!
可他分辨不清她具体是刺客中的哪位。
眼前的是刺杀宋尚书的那位,还是要解决的隐患?
想不出答案,他僵立着不知该怎麽办,只是在下一瞬,出乎他意料的,又一道黑影投下······
这时,两个全模全样穿着的人,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宋府仍旧混乱着,可两位刺客一前一後皆已出逃,东草觉得荒谬,但同时他也明白了良熹敬方才那话的意思。
眼前的这两位,除了面具的雕文不同外,没有其他差别,明明白白的把是一夥的写在了明面上,那她们方才在宋府闹的这一场不就是在「唱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