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娶妻,势必会疏远阿墨。与阿墨一比,娶妻生子的念头显得微不足道。
骆青想着,突然心生荒谬念头:“我与阿墨,彼此相依,已十二年,我护着他,他也守着我,做什么平白添个陌生人夹在中央?况且,阿墨只有我这个叔,我也曾经许诺,要护佑他一生周全。我若娶妻生子,有家有室,牵挂繁多,这诺言如何实现?再有,日后我生子女,如何对待他们?比待阿墨好?与待阿墨一般?都没可能了罢。而若待他们不如阿墨,他们长成后,难免对阿墨心生怨念……”
正乱糟糟地出神,阿墨突然悄然推门而入。
“叔,我来给你按摩。”
阿墨黑眸炯炯地小声说着,踩着凉草鞋,只穿马裤,光着膀子,灵动地往床铺窜来。
骆青收起纷扰的念头,仍旧枕着双臂,沉眸看着他,一动不动。
阿墨不以为怪,一过来就往骆青身上扑,双掌按着骆青宽厚结实的肩膀,熟练地撑住身体,盘膝坐到骆青坚韧平坦的小腹上,心中又涌起莫名难言的雀跃,低声戏笑:“我叔真稳当,叔,你瞧着我身手进步了没?”
黑亮的眼眸在黑夜里专注地映着骆青的轮廓,往手心倒出药酒,双手搓了两下,在骆青胸膛上循着穴位揉按,略显粗糙的十指修长有力,很快就将骆青健朗弹性的肌肉揉按得热烫酸麻。
骆青仍是看他,黑暗的掩盖下,眸光温和得像要化开,舒服地眯了眯眼,剑眉时皱时松,沉厚的声音低低地道:“没瞧见你功夫哪点儿进步,不过总算收放自如了,没像上回把叔砸死。”双臂从脑后收回,拍了下阿墨的膝盖,“下去,叔在外头吃的东西要被你压吐了。”
阿墨低笑一声,连忙撑着骆青的胸膛挪跳到旁边,又抓着骆青两条健壮的胳膊往骆青脑后塞,说道:“叔,你胳膊往后枕着,这样碍我事。”他的声音很低,若有若无地掩饰着微不可查的异样。
骆青一笑:“瞧你读书都没这上进,就这一回,下次不可分心到这种事情上来。”说话低缓沉厚,心中无声无形的安逸舒缓,闭上眼睛由着阿墨摆活。
阿墨默然片刻,看着骆青平和入睡,顿了顿,忍不住腾出手来,在骆青因为枕在脑后而屈起鼓胀的饱满臂膀肌肉上摸了摸,结实光滑的触感,让他小腹的微妙暖流突然涌了上来,只觉叔的身体,越来越让他摸得舒服;再看骆青如此任他施为,他喉咙突然发干,想俯身咬几口。
阿墨脸庞泛红,忍着那势必讨不得好的冲动,闷头给骆青按摩胸膛,眼神微微升起青涩的迷离,暗暗略有不安地想着:“我现在怎么能对叔……这么心怀龌龊?”
室内安静下来,半晌都只听见阿墨按摩骆青胸膛的轻微声音。
骆青被硬锤砸击的只是肌肉瘀伤,阿墨用药酒给他按摩,浑身都舒适得泛酸,宛如长年累月的疲惫都堆积在这一刻席卷而来,很快就将睡未睡,缓缓模糊地道:“叔睡了,阿墨也去睡罢。”
“嗯?哦,再按一会儿。”
阿墨迅疾回神,咽了咽口水,被自己刚才胡思乱想的念头吓得懵了懵,脸上红得发涨。
阿墨本就懵懵懂懂地知道自己对叔的感觉为什么会那般独特。他已经十二岁,习武之人发育较早,同伴们谈起的东西早就开始涉及大人们的事情。
只是,对叔产生邪念,而且越来越邪,这可如何是好?
越是有权有势却又没有礼法的家族,就越是对性开放。珩轩庄中,骆尤鼎的四个儿子,小儿子夫妻早早遇难,留下骆衷和骆青二人;其余三个儿子,竟有两个收过男宠,不过据说那两人收过的男宠都比女人还漂亮,后来不知转送给谁了,总之没留住。
“让叔当我的男宠?他可是我叔啊!”
阿墨心中怦怦狂跳,虽慌不乱,仍是一板一眼地给骆青搓着药酒按摩。
心底原本遮盖着的面纱被日渐一日地揭去,到现在,终于显出最直白和赤裸的孽情来,再摸着骆青强壮的胸膛,滚烫坚韧的刚健肌肉在手中稍稍变了形状,突然小腹那股本来不算强烈的热流竟像是着了火,轰拉拉燃起大片。
阿墨口干舌燥,感觉自己腿间异常,急忙低头,便见马裤被撑起不算小的帐篷。
“阿墨,怎么了?在外头惹什么事了?这两天总见你心不在焉的。”
骆青也没睁眼,听到阿墨心跳加急犹如慌乱,不禁昏沉欲睡地皱眉问。他哪怕睡着了,也始终本能地关切着阿墨的状态,这是他十二年来养成的习惯,早已深刻入骨。
阿墨一惊,忙屈起一条腿,羞臊地掩盖住裤裆青涩的异状,顿了下,低头道:“没什么,叔,”看向骆青黑暗中刚强的轮廓,呼吸微促,“我就是想着……要是没了叔,我还不如死了的好。有点怕。”
骆青剑眉一皱,睁眼看了看他,又闭上眼,缓缓低斥道:“尽胡说,叔比你大二十岁,过个几十年就老了死了,还能陪你一辈子?你已年龄不小,再不可幼稚。”
阿墨一听,突然一阵心痛颤栗,狠声说:“要死也是我先死!没有叔,我真……”
骆青陡然睁眼,沉脸喝道:“闭嘴!”猛地坐起身来,困意一扫而空,消失得干干净净,凝眸凌厉地盯着阿墨,“我教出来的小子,就说出这种离不开长辈的小气话?自己回房思过!”
阿墨滞住,抿嘴不敢再说,胸中不知为何憋得难受,怔怔地看了他几眼,缓缓收手,低道:“是,叔,你别生气。”起身下床,垂头丧气地往门外走,再无刚才进来时的灵动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