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免礼免礼。”钟萧微笑着将新收的义子搀起。
“那一日,‘红锦蛇’还算看在你亲父的情面上手下留了情,否则,根本不会有现在你我父子一场啊。”大长老感叹着说着,忽的瞥见了曹云手中,黑色的长枪。
长枪的尾端靠近枪攥的地方,缠了几圈布条,将“夜枭”两字遮掩了起来。枪身在朝阳的照耀下,闪现着乌黑的亮泽。
“好一条耀钢枪!”钟萧是兵器的行家,看了一眼便情不自禁的赞道。
“义父…”
“怎么?有话对你义父讲?”
“义父!曹云原在京城,向我爹和师公讨教武艺,自觉枪法纯熟。可自从…自从败亡到现在,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义父乃燕国长老,希望能够对曹云指教一二!”
钟萧呵呵一笑,没有说话,只是随意找了一干净之处坐下。
“也罢,今日是新年,料也无事。子飞,与高人交手才是武艺精进之时。那一日,你与‘红锦蛇’交手,你又有何体会?”
曹云眉头一皱,当夜的生死又仿佛一瞬间回到了眼前,耳边回荡着妹妹声嘶力竭的嘶喊。好久,曹云才将心中的澎湃勉强平息。
“柳…柳前辈本和我爹,我师公情同兄妹,不过多年不在京城。我也只听过青州蛇将的名头,不知其深浅。最令我不解的是,为何她的箭,能够神出鬼没,就好像…”
“就好像箭能在空中转弯?”钟萧接道。
“对,能在空中转弯!”
大长老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子飞,你可知焏术?”
见曹云摇头,钟萧便接着说了下去。
“焏术是一种很神秘的力量,非常难以掌控,有人甚至付出一生的努力却抓不到它的半点踪迹。
“焏术变幻莫测,可以幻化成风,幻化成火,幻化成其他各种奇妙的运用。我们人族如果能够灵活掌握其中的一种,就可以被称作焏术师。”
“义父,你是说,柳前辈其实是…”曹云问道。
“是的,‘红锦蛇’柳莹霜上马将,下马侠,然而其实,她更是一名焏术师。”钟萧的目光变得有些深远,仿佛这讲述勾起了他的某些回忆。
“她最开始将箭射向哪个方向,其实根本不重要,因为她可以用焏术,控制箭射向哪里。毒蛇吐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这条蛇来自于哪个方向。”
曹云听在耳中,大感惊奇,父亲和师公从来没有对他讲过这些。
钟萧呵呵一笑,站起身来。
“有些古老的家族,天生就能使用焏术。这样的人并不多。普通的人据说只有修武修到最高境界,才能悟到焏术。我想,这也是你父亲不曾对你提起的原因。呵呵,老夫没有这样的能耐,希望我子,能有这样的机缘!”说着,老人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曹云,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转身就要离开。
“义父,曹云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钟萧停下身:“但说无妨。”
曹云定了口气,朗声说道:
“义父!义父搭救曹云之时,曹云便觉义父不是普通人等。不过当时曹云也没有想到,义父居然就是燕州大长老。不过,也正因如此,曹云才有一问。曹云这几日于此,见燕州壮士皆是好汉。燕州粮草充盈,富甲天下,义父却为何甘居人下,岁岁朝贡于北陆?恕曹云直言,若义父有意平定天下,孩儿愿做马前卒,为义父建不世之勋!”
“哈哈哈哈…”
钟萧听到了,却仰天大笑,笑得曹云有些愣。
“义父,若曹云有何说错之处,还请义父见谅。”
“你的话,老夫记下了!不过子飞,老夫也有一句话要你谨记心中。男儿立于天地间,叱咤风云,所凭靠的,不一定是武力!”
说完,钟萧快步走出院落,很快消失在了曹云的视野中。
曹云皱着眉头,细细琢磨着钟萧的话,却想不出到底暗中有何所指。最后只能摇摇头,继续抄起手中的乌枪打练了起来。
而曹云不知道的是,当钟萧走出曹云宅院的时候,一位白衣美少年却摇着折扇出现在门前。
他已经在门前守候多时了。
“慈祥的父亲,我那多愁善感的准弟弟现在恢复如何了?”慕容瑾眯缝着双眼,似笑非笑的望向自己的义父。
钟萧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阴冷了几分。
“孩儿明白了。”
白衣公子转身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