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一片寂静,程以璋回眸看了一眼严璧正等人,豁然明白,眼睛放光:「你们在商讨公主的事?你心里有数?公主被谁带走了?是不是傅廷攸?」
他能想到傅廷攸,裴聿泽一点不意外,但也没有应答他。
程以璋并不在意,只问:「你有没有去质问过他?」
「去过了。」
「他怎麽说?」
「他不承认。」
「然後呢?」
裴聿泽没有回答,程以璋愣住了,难以置信甚至有些恼火地看着他:「然後你就信了?」
裴聿泽还是没有回答。
他的沉默激怒了程以璋,他双手猛地按住案桌,忍无可忍:「现在是公主失踪了!你居然还能淡定地坐在这!」
程以璋紧盯着裴聿泽好一会,瞪到眼睛酸疼,突然直起身子,怒吼一声:「好!你不着急,我去找,进宫请皇上派兵去找!」
「站住!」裴聿泽豁然起身,冷喝道,「这件事不能张扬!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公主失踪了,恐会大做文章,对郁禾的安全也不利。」
程以璋猛地站住了脚,半晌转过身去,脸色极度难看:「那你打算怎麽做?」他一面说,一面往回走。
结果裴聿泽又沉默了,正要发作,穆清堂劝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程以璋猛地一个激灵,看向裴聿泽,见他虽是沉着,可眉眼间具是化不开的郁色,他似是在找东西,程以璋过去问:「找什麽?」
「笔。」
程以璋呆了两眼,见他还在桌上翻来翻去,径自从笔架上拿起一支递过去。
裴聿泽见了,先是一滞,才拿过,那双精锐的眼睛直盯着铺陈开来的京华地形图,提着笔看了半天,欲下手又提起,循环往复几次,最後不耐地坐了下去。
程以璋见状,反而冷静了下来,问他:「在这京华城,能顺利将公主藏起来而不为人知的,除了傅廷攸,实在想不到别人,他不承认,你就没有想过去查探他?」
严璧正道:「就算是他,他会把公主藏在哪儿呢?」
程以璋蹙眉想了好一会,突然道:「灯下黑?越是不以为意的地方,越是可疑,会不会就在他的府中?」
严璧正和穆清堂也是眼前一亮,却听到斩钉截铁的声音:「不会。」
三人唰的看向裴聿泽。
裴聿泽掀眼看过来:「傅廷攸心思深沉,你们能想到的,他也会想到,所以郁禾一定是在一个我们谁都想不到的地方。」
「那现在怎麽办?」程以璋也无助了。
裴聿泽道:「他不会把郁禾藏的太久,时间越久,事情越大,他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这一回,三人一时有些糊涂:「什麽意思?那他把公主藏起来做什麽?」
裴聿泽又沉默了,这一回程以璋倒是安静了下来,静等他的声音。
中堂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门外呼啸的寒风侵袭着每个人动荡不安的心,裴聿泽靠进椅背闭目屏息,无限的安静,使的程以璋三人愈发不安,不安中又愈发期待。
终於,裴聿泽倏然睁开了眼,目光如炬定在了地形图上的某一处。
————
「你确定裴聿泽会为了公主乱了方寸?」傅相沉着的脸上终於露出了一丝不稳,定定地看着傅廷攸,「这件事我们赌不起,张昊已经被押解回京,走的哪条路,竟是不得而知,否则在路上干掉他,一了百了,现下,一旦他入京,我们傅家便是万劫不复!」
说到此,傅相由衷的愤恨浮上整张脸:「这该死的裴聿泽!一定是他给刑部的人出的主意,不知他们到底带张昊走哪条路回京,没想到他查的这麽快,竟然从户部入手,查到了帐簿上的对帐问题,还揪出了苏城太守!我从前当真是小看他了!以为他不过就是比同龄人优秀些的少年,不成想,他伶俐至此,早知如此,就该早早动手!」
这话俨然听着有几分佩服,却是咬牙切齿地恨不得裴聿泽死,自先帝起,就严查贪污,到当今圣上,更是绝不姑息,傅相一想到那由假铜钱而起的天文数字,不由胆寒,一阵战栗,眼睛立时捉住傅廷攸。
「你确定你这个计划能置裴聿泽於死地?他能想到你藏公主的地方?」
傅廷攸凝视远方,虽然极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说:「他能。」
「那你确定事後我们能全身而退?不会落得挟持公主的罪名?」
傅廷攸轻笑:「爹请放心,自有替罪羔羊担着。」
————
「替罪羔羊」段二看着郁禾那张姝丽无双的脸,却不能碰,心痒难耐,一想到裴聿泽竟得到过她,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青鸟彩鸾看着段二逐渐阴森的目光,警惕将郁禾护在身後,厉声道:「挟持公主是死罪一条,你赶紧将我们放了!求公主宽宥,公主还能饶你一命!」
段二冷哼:「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吧。」
郁禾拧眉道:「若是你想为你段氏一族请命,将我挟持,是愚蠢的办法!你不但不会令段家东山再起,段家还会因你从世家普上消失,难不成你如此蠢钝如猪?」
「你!」段二眼睛一瞪,明明已经恼羞成怒,突然又冷静下来,冷笑一声,脚踩在贵妃榻上,十分悠哉:「公主用不着激怒我,这对你也没好处,段家?段家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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