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人脸色难看至极,可一时间却谁也没有开口,目光全然盯着他搂在叶宁清软腰的手上。
他的行为自然,仿若只是在做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刘昱辰死死的盯着殷离枭搭在叶宁清腰上的手,气血冲到头顶,但男人摄人的强大气场却让人望而生却。
他生生没敢动。
叶阳凌脸色发白,攥着拳头给自己生势,想到之前他在里面所遭遇的那一切,心里的畏惧瞬间被恼怒所取代。
“你来干什么!”
要不是殷离枭他根本不会遭往先那般罪,对男人是恨得牙痒痒。
他站起身,对上男人散漫撩起眼皮的目光时忽然心尖一阵发憷。
男人那双眼睛满是阴冷,仿佛嵌着千年寒冰,只是一眼,就让他后背生生沁出了冷汗。
“你干什么?”唯一从容镇定的叶建雄虽然也气的胸闷,但毕竟混迹商场多年,这种场面还是能游刃有余的换脸。
他板着脸勒令叶阳凌坐下,换上一副和蔼叔叔的脸孔对殷离枭笑道:“哪里的话,家宴自然不能少了你。”
“这不是怕离枭你事务繁忙,所以才没敢叫你吗,听说最近你公司又拍的了块地皮,正在筹备新项目。”叶建雄举起酒杯喝着酒,呵呵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叶叔倒是关心我。”殷离枭握着叶宁清的手,指尖滑进他的掌心,手指卡进他的指间,防止他紧攥着拳头的指甲嵌进肉里。
“连我公司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观察的一清二楚。”
他边从容泰然的说着话边握着叶宁清的手,一举一动都被桌上的其余人看在眼里。
刘昱辰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死死的盯着殷离枭,可话却被迫憋在喉咙,憋得他脸红脖子粗。
一向圆滑狡诈的叶建雄看着这般情形,也有些没能忍住气,这不就是摆明在打他的脸。
他一个长辈说话,殷离枭没认真听也就算了,竟然还公然与他儿子暧昧纠缠,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盯着殷离枭与叶宁清十指交握的手,叶建雄冷笑了声:“离枭这是在干什么?你和小清的事我都还没点头,这会儿当着我的面这么与小清暧昧,不好吧?”
“就是,殷离枭别以为你能为所欲为!”仿若有人撑腰一般,刘昱辰终于硬气了一下,死死瞪着殷离枭,“快把小清的手放开!”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紧绷如弦,仿佛结上了一层冰,正个客厅空气都宛若凝固了一般让人屏住呼吸。
侧过头看了眼自己身旁的男人,叶宁清因为忐忑不安而空白的脑子逐渐回神。
他半垂着眼睫望着男人摩挲他指尖的小动作,紧绷的身体却莫名的慢慢放松下来。
“我和宁宁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殷离枭淡漠的抬眸,刘昱辰对上男人的视线时不禁打了个冷颤,顷刻间装腔作势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
平常有刘家撑着他自然无所畏惧,可是殷离枭却不是以往欺软怕硬的软骨头,甚至刘家也不会和他硬碰硬,这会儿只是这一眼,他刹那间怂了下来。
“叶叔,我记得我和宁宁的事你说过同意了。”殷离枭转向叶建雄,语气淡淡的,身上倨傲的气势却带着让人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还是说叶叔其实不算数?”
“……你!”说起这个叶建雄气的心梗,连忙掏出药手微微抖着倒出来吃了几粒药丸。
把药咽下去后他气顺了些,凹进去的眼睛盯着殷离枭,宛如毒蛇在估量着自己的胜算一般。
上次他之所以会说同意,主要是想从殷离枭嘴里套出十五年前的秘密,可后来话没套着他倒是被殷离枭这只狼崽子给摆了一道。
这会儿被他压住七寸,叶建雄即使心梗表面还得和气道:“离枭啊,我是说过同意,但那只是基于之前,现在得看你的诚意不是?”
“小清是被我疼爱着长大,要我放心把他交给别人可不容易。”他看向叶宁清,转换成一副慈爱父亲的脸,“小清从小样样都是最好的,可跟不了你受一丁点的苦。”
视线从叶宁清的脸上移到他脖子上贴着的创可贴,叶建雄仿佛找到殷离枭的致命点一般,严厉控诉道:“更受不得你的打骂!”
殷离枭顺着叶建雄的视线瞥了眼叶宁清脖子上的创可贴,轻笑了下,捏了捏叶宁清的指尖。
他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并没有解释,只是笑道:“那怎么办呢?我不是个会听劝的人。”
瞥了眼桌上还没来得及动,已经凉了的饭菜,他神色淡然道:“我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手。”
牵着叶宁清的手起身,他和叶宁清朝门口走去,背后是“砰”的一声巨响。
叶宁清回过头,只见叶父满脸煞气,那张好不容易养好气色的脸被怒气裹挟看上去有些狰狞。
离开叶家叶宁清坐在车上,看了眼被殷离枭握着的手,又偷偷瞄了男人的侧脸,不自觉的秉着呼吸。
车上的气氛寂静渗人,叶宁清垂下眼睫抿了抿唇,心脏被忐忑不安笼罩,“咕咚咕咚”的撞击着胸腔。
他安静的坐着,试图减少存在感,但不安控制不住的蔓延,连被男人握着的手指尖都有些发麻。
说谎,偷摸着和叶家联系,还偷偷回了叶家,这些加起来导致的后果显而易见。
回到家,叶宁清被男人牵着回了房间,他的大脑一直处于放空麻木的状态。
他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殷离枭留着他只是因为他能助眠,可这基于他安静的当个“助眠抱枕”,一旦他和叶家有联系,正常人都不会留着对自己有祸患的人。
男人没有当场把他掐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