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茯背靠在门上,手上的铁棍在地板上不停划动,发出刺耳的声音,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外瞅,心里有些焦急,也不知道陶知禾看到船了没有?
没有灯的外边漆黑一片,她也看不清什么,只能又扭头紧盯着还在屋内的一群人。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南纾晚有些不对劲,绑手的姿势好像不太一样了?心中愈发不安,于是林茯走了几步想凑近些仔细瞧瞧,南纾晚紧张地往后挪了挪,将已松绑的手藏在了背后,就当对方俯身之际,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什么动静?
林茯神色一凛,注意力全被吸引走,随后她收回动作朝着门口走去,还带了两个人与自己一同去走道看看情况,出门时还不忘交代余下的人都打起精神来好好守着她们。
现在屋里只剩两个陶知禾的手下,南纾晚轻咳一声往南初身边又挪了几步,示意她找准机会赶紧拿武器,而这一举动立马便引起了那两个短发女人的注意。
她们一人拿刀一人提棍穿插在她们中间游走,南初垂眸下去假意抱怨,“坐这儿这么久,冻得我都要胃疼了……”
苏蓉和乔白找准时机,在黑暗里渐渐摸到了放在沙发下的长刀和铁棍,二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马上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眼前俩人砍打过去。
须臾之间便是一场打斗,那两个短发女人根本措手不及,全然不知晓这些人何时解开了绳子,只能被偷袭着打翻在地,二人后脑勺挨了重重一棍,疼得眼冒金星,这挨打的地方太过脆弱,她俩一下就晕死过去。
南纾晚松了口气,脸色苍白的她将受伤的手轻轻绕至身前,仔细一瞧,发现胳膊上早已青紫一片,她咬着牙将绷带和纱布裹紧了些,南初皱着眉立刻上前帮忙,“你暂时可别再用这只手了。”
南纾晚点点头,“走,我们快出去找洛笙。”
她颤颤巍巍站起身,腿脚有些发麻,原地跺了几下后,又去扶那边起不来的洛晓莉,对方发丝凌乱,看上去十分不适,喘了会儿气后才道,“晚晚,咱快去看看糯糯,我担心她……”
“行,阿姨,我们马上出去。”
南纾晚也是十分担忧,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了,纵使此刻她手臂疼得好似被细针扎刺,但也咬牙拿起刀努力往前大步走,出门的时候还差点被脚下那晕过去的二人绊倒,还好身后的柳林扶住了她。
小姑娘细声关心了一句,“姐姐,小心些。”
南纾晚微笑着回了句谢谢,而后和其余一行人赶紧冲去了过道之上。
林茯小心翼翼地举起铁棍和身后二人细细观察,每走一步都在看周围的动静,因为实在太过奇怪了,方才明明发出来了很大的声音,并且隐隐约约她好像还听见了呼救声。
可此刻这漆黑的走道上仿若被加固了一层隔音结界,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下风吹飘雪的声音,树枝被刮得簌簌响,冷风吹在身上,有些生疼。
忽然,她脚下踩到了一滩水,本该是很正常的现象,毕竟这天气到处潮湿一片,可林茯却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她微微低头,心跳顿时如擂鼓。
林茯立刻对身后二人使了个眼色,随后武器握得更用力,顺着血迹她慢慢往前走,呼吸都跟着加重了几分,而当走在一个拐角处时,她看到了先前跟着陶知禾出去的二人,此时尸体正倒在血泊中,已然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林茯嘴唇开始颤抖,巨大的不安在此刻涌上心头,可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感觉背上被人用力踹了一脚,随即身体往前方飞去了几十公分,差点掉入水里。
力气很大,只感觉骨头和内脏受到了重重一击,连带着手中的铁棍都被甩飞在一旁,林茯闷哼一声,嘴里有咸腥味渐渐蔓延开来,她抹了抹唇边的血渍,回头便看到了洛笙那张神情带着狠厉的脸。
她拖着陶知禾半死不活的躯体来到了自己身边,陶知禾不停吐血,喉咙被刺了一刀,嘴里嘶哑地断断续续发出些声音,好像被卡了石子在里头,挣扎着想最后再说些什么,可她受伤太重,最终便这般断了气,再也动弹不了半分。
尸体冷冰冰地倒在洛笙脚边,她神色淡了下去,只对着林茯道,“我并不想主动伤人,若非你们前来招惹我,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这人子弹用完后,又用刀来伤我,被我反击,最后不小心撞在了自己带的尖刀上……”
林茯听对方这么说,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她冷眼看着对方,又看了一眼陶知禾的尸体,随后捂着胸口慢慢爬了起来。
她并不明白洛笙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好像是在有意解释着什么,既然人已经死了,怎么死的又有什么关系?
但也不知为何,林茯莫名泄气起来,好像在这一刻已经见到了自己必死的结局,可她却也不怎么伤感,只是有些不甘心………
和洛笙说起来相识也有几年,在公司里二人关系称得上还算不错,对方甚至很多时候对自己有求必应,加班带东西一起聚餐,往日一切突然浮现在眼前。
可林茯终归是有些嫉妒这人,从小到大,她被母亲培养得性格很是好强,自己家境其实一般,只能通过努力考到了重点大学,最后她成功来到大城市的大公司上班。
人人都说努力必有回报,林茯也相信这句话,于是她努力上班赚钱,维持着自己在大城市里所谓的光鲜亮丽的高薪的好工作,听着母亲和老家的人吹嘘着自己,林茯也倍感满足。
可她在公司始终被洛笙压着一头,所以她接近她,又有意假借朋友之名实则怼损她,种种矛盾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要不是这突如其来的末世……或许自己还是可以继续获得不错的前途。
身后那二人也不知何时被打散,有一人甚至已潜入冰冷的水里试图逃走,南纾晚她们已然赶到了走道上,此刻只剩林茯一人被她们所有人重重包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