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本能的,昌伯想伸手将银针取下来。
沈云轻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向他,“我劝你最好别动,疼一疼,还能忍,但气血倒涌,爆体而亡,这人可就凉透了,到时候想疼一疼,都没有机会了。”
气血倒涌,爆体而亡……
这八个字,沈云轻说的轻飘飘的,但昌伯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的手也顿住了。
他并不觉得沈云轻是在吓唬他。
昨夜,他伤的有多重,他心里清楚,迷迷糊糊之间,沈云轻怎么救的他,怎么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的,他也隐约有些感知。
沈云轻的医术深不可测。
弄死他,玩一样。
“你问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还想怎么样?”
忍着身上的疼,昌伯低声开口。
听着这话,沈云轻垂眸笑笑,她的手,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上的另一根银针。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何要动她?为何要用那般残忍的手段?别跟我说什么都是岳家老太爷的主意,一推二六五,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的,显得你跟个人似的,那话我不信。我要听的……是实话。”
昌伯抿了抿唇。
这时候,沈云轻的银针,已然又刺了过来。
沈云轻下针的度极快,昌伯身子不好,不便行动,他甚至连挣扎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银针落下。
只一瞬,昌伯就感觉到,他身上伤口的位置,仿佛有万千蚂蚁在噬咬一般。
那种又疼又痒,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崩溃。
“我说。”
看着沈云轻,昌伯毫不犹豫。
“老太爷是听顾承说的,说安国公在衡泽庐翻阅卷宗,调查当年尧山城的事。而那个小丫鬟,明明被二公子欺负了,却还屡屡往衡泽庐跑,老太爷就觉得不对劲儿。
老太爷命我调查,现那小丫鬟,是海亲王妃的陪嫁丫鬟柳姑姑的女儿。
当时老太爷就觉得,她去衡泽庐,是奔着尧山城的事去的。
老太爷让我抓她去了岳家。
原本,老太爷只是让我问问,她调查到了多少,海亲王和海亲王妃那头,可有留下什么线索,可这些事她一个字都不说,但凡开口,必定是破口大骂。
老太爷恼了,才会让人割了她的舌头。”
听着昌伯的话,沈云轻摩挲着银针的手骤然顿住。
银针,直接刺进了她的指尖。
血珠子一下就冒了出来。
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她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昌伯,像是要将他凌迟一般。
“然后呢?”
沈云轻咬牙切齿。
昌伯轻呼了一口气,转而又道。
“老太爷不放心,让我带人又重新回了一次安国公府,在薛堂的小院里,还有浣衣坊的小院里都搜了搜,见确实没有搜到什么东西,老太爷也就没再深究。他让我找了几个街头的地痞,直接把那小丫鬟处理了。”
“处理?”
“她怒骂老太爷,让老太爷气恼,老太爷说让她死前吃点苦头。女子受苦,无非两重,身上一重,心上一重。”
“所以你就让人当街凌辱她,将她凌辱致死?你还剥了她的面皮,让她痛不欲生?”
一想到那个场面,沈云轻就恨。
她恨不能杀了昌伯。
质问,冰冷。
昌伯心里慌,他急声解释,“那都是老太爷的意思,跟我无关。”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