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喷出橘蓝色的火焰,在银发男人点烟的几秒钟里,绮月快速回忆起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曾经说过的[刺杀事件后,朗姆势弱,琴酒、贝尔摩德趁机侵吞朗姆势力]一事,对琴酒的态度隐隐有了把握,不过谨慎起见,绮月没有说话。
她在思索,她在等。
思索琴酒查没查到[她回国后与波本交往过密]——依照组织的情报网,能发现她的身份,找到她的住处,那一定是查到了。
那琴酒查到了哪一步?
会不会问她此事?
她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将[为了解决朗姆,她蓄意接近波本威士忌]的“事实”说出来。
然而令绮月没想到的是,琴酒似乎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话题一转,跳跃式地问:“你是怎么从赤井秀一的手中逃走的?”
绮月猝不及防,下意识反问:“什么?”
琴酒密切观察着她略显迷茫的神情变化,眼眸微眯,提醒道:“两年前,你被赤井秀一带到美国,在机场,你是怎么从他手里逃脱的?”
绮月愣住,眸光不禁闪动。
咚!
心脏重重一跳。
脑海中有什么灵光一闪而过,却没被她抓住。
再回想琴酒的问话。
绮月记得,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曾说,组织内部以为两年前她刺杀朗姆,叛逃组织,与FBI赤井秀是一伙的,也许是被他策反,也许是被他引诱,总之是合作方。
可现在琴酒却明确地点出“逃”。
他知道她并没有和赤井秀一合作?!
是真知道?还是在炸她?
绮月装作无所谓地嗤笑道:“还能怎么跑?飞机一落地,趁他不注意就跑喽,FBI都是骗子,合作一结束,当我不清楚他们打着什么主意?还想控制我?呵,美国是他们的地盘又怎样?我会易容,他找不到我。”
“哦?”
琴酒捻灭烟蒂,没有对绮月这番话发表任何意见,抬眼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突兀地问了个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
“听说你已经有女儿了?”
“……”
绮月沉默。
冥冥之中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从琴酒听闻她还要杀朗姆时不以为意的态度,到追问她当初怎么从FBI手中逃跑,到现在直接问到“艾琳”的存在。
无不是在说明,组织此次抓她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她刺杀朗姆、叛逃组织。
又或者说,组织已然意识到,与她隐藏的那个秘密相比,一个重伤后注定寿命不长、活不了多久的年老朗姆已经不算什么了。
而琴酒……
绮月抿抿唇,回望站起身的银发男人。
琴酒来到地牢跟她的这番对话,可称不上是审讯,所以,他是在提醒她吗?
刚这么想完,地牢门口又出现几个组织成员,押着绮月转移到了新地方。
看清屋内的构造,绮月顿时眼皮直跳,形势却容不得她反抗,只能任由那几人将她推进去摆弄。
禁闭室。
一向是组织关押重要人员的所在。
与在地牢不同,待在这里整个人都被禁锢住了。
双手与脖子直接被用固定在墙上的手铐、项圈分别锁住,绮月坐在地上,上半身只能靠在墙面上动弹不得——这是防止她撞墙自杀——双脚同样都拷着长锁链,另一端也连接在墙上。
整个全程琴酒都跟随着,像是一个冷漠的监督者,无声地旁观她被锁起来。
直到最后才走过来,从大衣口袋中掏出手帕随意一卷,单手捏开她的下巴,往口腔深里塞进去。
舌面被紧紧压迫,难受得绮月忍不住皱眉,很想说她不会咬舌自尽,真不用这样。
但两世以来,她头一次进这种地方,当双眼也被眼罩蒙住,失去视觉,哪怕她竭力让自己冷静,手心也不断在冒汗。
更让绮月难安的是,这些人在临走前,竟然抽了她一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