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烟道了声:“老爷英明。”
崔思敬又再三告诫何氏,让她对崔轻寒客气点,别张口闭口都是“丧门星”,毕竟是圣上赐婚,传到下人耳朵里,难免生出闲话,影响仕途。
左右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崔轻寒打走,收了礼部聘礼,崔府就没有崔轻寒这号人碍眼,日子也就太平了。
何氏听说会影响儿子仕途,又听了又有天大的聘礼可收,自然没有二话,赶紧应下。
崔府一家就在嫁妆和聘礼上动心思,完全没有想到虞秋屏的命债。
嫁妆可以还,命该如何偿?
“老爷,我就担心玉婉,不知她在安王府是何情形?”
到底是一手带大的亲生女儿,今早安王府来的张婆子又是那等态度,秦晚烟实在有些担心。
“夫人放心。”崔思敬捋了捋颌下短须,胸有成竹:
“咱们玉婉貌美,又是个聪慧的,安王妃再不待见,只要玉婉生下个一儿半女,也就站稳了脚。咱们得福气呀,还在后头。”
秦晚烟听崔思敬这么一说,悬起的心安稳了不少:“要是上次就有了,那就是玉婉的福气。”
崔思敬暧昧一笑,揽过秦晚烟在她耳边低声说:“夫人也是一次就有了长安,女儿随母,说不得肚子里已经有了”
崔玉婉此时还没用膳。
漆黑的院子里,没有点灯,也没有人。
从安王府角门抬进来,张婆子就将她扔在这个小院子里。
里外看了看,院子虽小,倒也不破烂,该有的物件都有,就是没人。
院门没锁,崔玉婉心头安定不少,看来安王妃终究不敢把她关起来。只要见了安王的面,她自有办法在这里立足
从早到晚也没有人来过问,崔玉婉倒不是不想出去找安王。只是安王府大,上次来不过在园子周围走动,安王住哪里都还弄不明白。
又担心自己出了院子,安王派人来寻找不着人,就只得在这里苦等。
等着,等着,天就黑了,也没有人来问一声饭食,甚至没有人从院子门前路过。
就算安王在外忙,此时也应回府了吧。
火石在哪儿也不知,灯也点不了,崔玉婉进安王府连身换洗衣裳都没带,这时心头才有些慌了。
从院门望出去,远处隐约有灯光。
崔玉婉顾不得许多,就朝着有灯的地方走去。
走出院门,她才知道自己的住得实在有些偏。
趁着月色慌慌张张走着,一路上树阴匝地,梅冷冰香,倒是一副好景致。
景致再好,崔玉婉也没了心情欣赏,只有一个念头:“见安王。”
走了一阵,终于见到前面院子里辉煌的灯火,谈笑歌舞声传了出来。
其间,显然有安王温润的笑声。
崔玉婉加快脚步,走到近前。
院门大开着,院子里挂着灯,照得地面一片亮堂。
正房里安王正在宴客,丝竹声声,堂下有舞姬翩翩起舞助兴。
安王坐在正中,左手端着酒杯,右手和着琴声在腿上打着节拍,时不时和左右宾客说上两句。
宋锦安本就生得端正,酒后更是一副恣意风流的风雅姿态,看得崔玉婉心头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