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见那个他曾经险些伸手触碰到的那朵带刺的小玫瑰。
塔里克说想看一眼,就真的只是一眼。
他来得突然,也走得悄无声息。
即将踏出弗莱明家庭院的大门之前,塔里克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盛大典礼。
他的目光穿过川流不息的虫群,落在劲头深处的两位新虫身上。
彼时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开春难得的好天气。
塔里克却恍惚地想起,似乎很早以前的某个清晨,阿勒西奥也曾放下繁忙的公务,短暂的抽出时间,陪他特训谈心;而早在十个月以前,那朵仅开在王座之上的玫瑰,也曾短暂地对他露出笑颜。
如今再想起来,竟恍如隔世。
那个时候的唐酒,在对他微笑的时候,脸上所显露出的,究竟是哪一种表情呢?
雌虫努力地想要回想,却想不半点画面来。
仿佛注意到了来自年轻雌虫的目光。
庭院中,年长的雌虫蹙了蹙眉,并不客气地抬了抬眸,投来不悦警告的一瞥,引得雄虫亲呢地抱着他的胳膊,露出纵容又愉快的轻笑,紧接着,年长的雌虫便低下头,自然地与雄虫交换了一个轻浅温柔的吻。
引得边上的宾客们,也配合地发出善意的哄笑。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不重要了。塔里克想。
无论唐酒曾经在那场约会之中,因高等雄虫的礼节,而对他露出过怎样的笑容,时至今日,这些早已被双方轻飘飘遗忘,漠然地塞进垃圾桶的记忆,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从今往后,他多看他一眼,都是罪过。
……
唐酒不会知道,就在他简单露了个面,意思意思陪阿勒西奥营业的这点时间里,就有无数虫因他的出现而浮想联翩。
当然,即便知道,唐酒也不会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小雄虫的心思,已经彻底集中在了即将履行的“逃婚计划”上了。
按照他和阿勒西奥商量的结果,考虑到雌父雄父辛苦布置会场,宾客们又千里迢迢赶来,总不好直接让他们扑了个空,他与阿勒西奥作为当事虫,怎么说,也得至少露个面才行。
也就有了两虫在庭院里短暂营业的一幕。
眼见着时间逐渐逼近他与阿勒西奥约定的点,唐酒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以休息的名义,溜回了自己的卧室。
行李就不用收拾了,以阿勒西奥的作风,多半早就将他的行李考虑在内。
就是可惜了那块几乎有一层楼高,由帝国好几个顶尖甜品大师联合制作的婚礼蛋糕……
一想到自己逃婚之后,这块既漂亮又美味的艺术品,会被随便处理掉,唐酒就有些惋惜。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足足有一层楼这么高的蛋糕呢!
小馋虫耷拉着脑袋,有些郁郁寡欢。
考虑到“遇事不决,阿勒西奥”的虫生准则,唐酒只低迷了一秒,就瞬间抬起了头,像猫猫虫扒拉爪子试探一般,将自己的烦恼以文字的形状,传输给通讯对面的雌虫。
不到三秒钟后,通讯的另一端,便传来了雌虫从容不迫的轻笑。
帝国元帅临危不乱,淡淡然道:“猜到了——蛋糕偷换了,厨虫绑架了,准备旅居的飞舰也按照你的喜好重新装修了,还有什么?”
小雄虫忍俊不禁。
谁能想到,堂堂帝国元帅,居然会因为他的喜好,提前偷走了订婚典礼上的婚礼蛋糕?
他笑弯了眼角。
有点开心,又有点不好意思。
阿勒西奥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无论他想要什么,对方都能先他一步猜到,甚至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想着想着,又有点得意。
这么聪明厉害的阿勒西奥,从今往后就是他一只虫的啦!唐酒喜滋滋地想。
这样没头没脑地乐了好一会儿,唐酒才缓过神来,接着雌虫的话,煞有介事地竖起一根手指,一本正经地回道:“还有一个问题。”
阿勒西奥就看着他笑。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