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余怀礼愣了一秒,在墙上摸索了几下,打开了客厅里的灯,“你这是……”
周戬之被白炽灯晃得眯了一下眼睛,他按了按空调遥控器,房间里的空调滴滴响了两声,开始不知疲倦的工作起来,发出来了细微的噪音。
他抬眸,定定的看了余怀礼两秒后,眼神有些茫然,声音有些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怎么又喝醉了啊。”余怀礼扬了扬眉,嘴里说,“老板,地址和密码都是你今天告诉我的。”
他还想问周戬之呢,明明今天早晨他都说了他有几处房产,把这间房子给自己住,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儿。
听到余怀礼开口,周戬之才从恍惚状态挣扎着回过神,像是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儿似的。
他手下杂乱无章地按着空调遥控器,沉声为自己辩驳:“我并没有喝醉,我只喝了一些。”
余怀礼瞥了一眼裸露着上半身的周戬之:……
那现在主角攻是在干嘛,搞行为艺术呢。
“哦哦,没有喝醉。”余怀礼不想跟喝醉酒的人扯皮。出于人道主义,他换好鞋之后,去厨房拿了杯子,给周戬之倒了杯热水,“老板,那你喝点水。”
周戬之那道隐晦的、奇怪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余怀礼的身影,然后又慢慢落到了眼前余怀礼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他抿了抿唇,缓慢的说:“谢谢……”
他接过余怀礼手中的杯子,好像没注意有些烫手的杯壁,直接喝了半杯热水,放下杯子后,舌头才后知后觉的又麻又疼了起来。
余怀礼被周戬之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震撼了一下,连阻止都来不及,就听到周戬之又平静的开口:“水很烫,烫到了舌头。”
余怀礼又震撼的垂眸与周戬之对视了一眼。
可恶,主角攻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被烫到了还要怪自己!
余怀礼皱着眉,坐到周戬之的身旁:“舌头吐出来让我看看。”
周戬之的脑子像是进入了待机状态似的,闻言,他听话的伸出小半截舌尖。
余怀礼装模作样的捏着周戬之的下巴看了两眼,然后给周戬之下了诊断结果:“没关系,就这样吐出来散散热就好了。”
“我又不是狗。”周戬之显然对余怀礼这个敷衍的诊断结果十分不满意,他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庸医。”
余怀礼松开周戬之的下巴,他啧了一声说:“你一个喝醉酒的人懂什么呀,不许污蔑神医。”
“我没有喝醉。”周戬之还是坚持道,“我只喝了一些。”
沾了点酒就必倒的余怀礼毫不留情的嘲笑主角攻:“那你的酒量也太抱歉了点。”
周戬之皱着眉静静的看了余怀礼两秒。
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跟大人讨要安慰似的,周戬之突然张了张嘴巴,轻声说:“可是舌头还是很疼,可以给我吹一下吗,妈妈……”
余怀礼怔了一秒,被周戬之后面的称呼给激起来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差点一巴掌就甩到周戬之的脸上了,好险抬手的时候给堪堪收住了。
不能打、不能打,万一周戬之提前把自己给踹了怎么办。
但是周戬之莫名其妙开始发癔症了是不是?怎么跑到他这边认妈妈了。
周戬之看不懂余怀礼此刻古怪的脸色,他俯下身,胳膊紧紧圈住了余怀礼劲瘦的腰身,颠三倒四的重复着嘴里的话。
“今天是周缚的生日,他们那些人,那个老不死的,都记得是今天是周缚的生日,只有我记得,明天是您的忌日,没有人记得,只有我记得。”
余怀礼大概听明白了,周戬之这些话都不是对自己说的,是对他死去的妈妈说的。
但是他的腰被周戬之掴的实在有些紧,周戬之又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说他死了。
余怀礼用力地掰开周戬之的手,陈述了一个事实:“哥,我现在还没死呢。”
周戬之被余怀礼推开了些,但是却又在下一秒死死地缠上来,像是十分没有安全感似的。
他的头磕在余怀礼的肩膀上,过了好几秒,嘴上有些温吞的承认了:“我刚刚喝了很多酒,我好像喝醉了。”
“我靠,你先起开啊。”经过上个任务,余怀礼对主角攻受的这些动作都有些应激了,他用力地推开周戬之靠着他肩膀的头,重复道,“起开啊,哥要不我给你吹吹烫到的地方。”
周戬之像是听懂了,他这才缓缓从余怀礼的脖颈间抬起了头,他望着余怀礼的脸有些晃神:“妈、唔……”
余怀礼顿时捏住了周戬之的嘴巴,没好气的说:“叫爸。”
周戬之摇了摇头,含糊的声音从被余怀礼捏住的嘴巴里传出来:“为什么?明明你长的更像我的妈妈。”
余怀礼:……
好好,他又像何皈又像周戬之他妈妈,其实在这个世界里,他是随处可见的大众脸吧。
见余怀礼神情无语,周戬之又握住了余怀礼的手腕,缓缓拉了下来,他哑声说:“可是爸爸这个词让我觉得厌恶,我不喜欢,我不想这样叫你。”
余怀礼不想跟发酒疯的主角攻纠结什么妈妈爸爸的问题了,他捏着周戬之的下巴,直接开口说:“舌头吐出来。”
周戬之听话的伸了出来。
刚刚被烫的地方已经泛起来了红,余怀礼垂眸,轻轻给他吹了两下,又迅速的站起了身:“好了。哥那我回客房睡了。”
周戬之跟着站了起来,率先握住了余怀礼的手腕,缓缓的低声开口:“爸爸。”
顶着余怀礼“你是不是发癫”的眼神,周戬之伸手抱住了余怀礼的腰,又叫了一遍,低低的说:“你更喜欢这个称呼吗?没关系,我觉得你会让我喜欢上这个词的。”
“走开啊!”余怀礼用头重重地撞了一下周戬之的额头,撞得两人都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