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想好了他与美人公子重逢那一日的画面。
他骑着昂扬大马,头戴状元冠,身披红帔,肩膀上挂着大红绸花,在京城打马游街时,正遇见看热闹的美人公子,两人视线对视,美人公子看他气宇轩昂,英俊无双,一时为他的气势所摄,心生好感——“这世间竟有如此有才华又不失俊色的男子。”
他嵇临奚下了马,将缰绳交给旁人,迈着状元步走到美人公子身前,然後略略弯腰,风度翩翩伸出手,开口道:“在下嵇临奚,乃当今状元,在下对公子一见如故,不知可否与公子结交为至交好友,两人共赏月饮酒?”
美人公子一怔,而後温温柔柔笑了起来,玉白面容微红,纤纤玉手落在了他的掌心:“好呀。”
这样想完,嵇临奚欣喜不已,更觉学有动力,下一瞬又觉得自己遗忘了什麽,皱眉思索。
两息之後,他终于明白自己遗忘了什麽了。
万一美人公子也下场参加科举呢?
他伫立在原地,凝眉更甚,神色严肃。
若美人公子也下场参加科举,那这状元的位置,是要落在他的头上,还是落在美人公子的头上?
挣扎了会,嵇临奚颓然低下头颅,还是落在美人公子的头上吧。
如美人公子那般气质绝尘容色倾国的天仙,自然要高坐云端,怎可跌落凡尘?
既如此,他便作榜眼,骑马跟在美人身边,两人打马游街结束,他挽留住美人公子,一番诉倾慕衷肠,说自己有多钦佩于他的才华,仰慕他的人品,人生只愿与他结为好友,共谈人生理想,随後两人一起进入翰林院为官。
之後便是朝夕相对,日日相处下,生了真情,而後情不自禁,他生亲近之意,美人公子轻颤眼睫闭眼,欲拒还迎。
两人同赴巫山,不知天地黑白。
不错,不错,这个比前面还好。
嵇临奚一下失了颓丧,心脏与那处皆一批昂扬了起来,他不再看面前的院榜,脚步匆忙离开了。
还得再学,往死里学。
正所谓:勤在寒窗苦读时,乐在洞房花烛夜。
……
远在京城沉寂东宫的楚郁再次打了一个喷嚏,左耳传来一阵滚烫热意,他探手一摸,眉头微皱,又伸出手背碰了碰额头。
陈德顺见状,忙命人又去喊太医。
太医来到东宫之中,一盏茶的时间後,他收回手,跪在地上拱手道:“殿下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陈德顺不信,急切道:“你再看看?”
“这个月已经是殿下第四次打喷嚏,第七次耳朵发热,怎麽会没问题呢?”
闻言,太医又细细把了一遍脉,而後犹豫道:“这……可能是冬春交际,殿下身体不太适应,才有此症状,臣回太医院後立刻配一些调养身体的药送来。”
陈德顺点头,“那还不快去,误了殿下身体,你担得起责吗?”
太医忙请罪应是,目送着太医请辞离开,楚郁揉了揉额头,语气淡淡:“陈公公,你去把云生叫来,孤这里先不用你服侍。”
“喏,殿下。”
一盏茶的时间後,云生进了殿里,“殿下。”
楚郁挥手,示意其它宫人离开。
跪在地上,等待着殿下分配新的重要任务的云生,听殿下语气古怪吩咐于他:“云生,你派人去一趟邕城县,帮孤查一个人。”
“查谁?”
楚郁张了张口,说出一个名字:“楚奚。”
提及这个名字时,楚郁长眉微蹙,有些许的不愉快。
腿上又传来那种粘糊滚烫的热潮。
他闭了闭眼,压了下去,轻磨了下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