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披着披风的楚郁,收回看着远方的目光,看向从营帐中走出来的娄将军,“娄将军。”
他说:“若是有紧急议事旁人不能听的,娄将军可先行处理,我们不急。”
娄将军道:“倒也不是什麽要紧事,况且有什麽是殿下听不得的,快快请进,本想着让您多睡一会儿,等天亮了我等再去见您,没想到您这麽早就醒了。”
便将人迎进营帐中。
点着炉火的营帐,要比外面温暖些许,隔绝了风雪,楚郁摘下披风帽檐。
“末将见过太子殿下——”一衆人站了起来,对他行礼。
楚郁露出一抹笑来:“诸位将军不用多礼。”
娄将军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楚郁颔首,走过去坐下,将领们一一报出自己的身份。
等他们介绍完了,楚郁让燕淮站在身边,开口说:“这是燕淮,忠南侯之子,他崇敬驻守边关的将领们许久,知道孤要来边关,就跟着孤一起过来了,想一见边关将士的风采。”
本以为随行的是一个普通护卫,没想到是侯爷之子,一衆将领愕然。
又是太子,又是世子,边关这样的苦寒之地,何曾来过这些人物?
打过照面以後,楚郁看桌上的地图,“刚才诸位将领在商讨何事?”
他是太子,太子所问,必然要答,其中几个将领沉默,倒是娄将军先开口,“西辽自冬雪还未降下前,就屡次来犯,劫市抢粮,到现在也没停止,往年也有这样的情况,但抢几次到冬雪降下时就收手,今年异常到现在,想必是西辽内部囤积的粮食或者内政出现了问题,外族人狡诈,我等在商议解决此事的法子,总不能一直防备打下去。”
“太子可有什麽想法?”
娄将军问了句。
楚郁知道他并非真心问,也并非真心想听自己的想法,对这些在边关待了许久的将领来说,太子不过一个门外人,只是因他身份尊贵不能得罪也不能违背,想让面子上过得去随口一问。
他微笑着道:“娄将军不用顾虑孤,孤才刚到军营,什麽都未了解,又如何有想法,有也不过是空中楼阁的浮言,你们继续讨论,孤在旁旁听即可。”
他如此说,娄将军也就不客气了,面色一松,继续与其它将领沟通。
楚郁就坐在旁边,认真倾听,他淡下笑容时,面容有种冷冽之感,连那双清透的琥珀双眸,都好似遮了一层雾,叫人看不清里面内容。
听了许久,他撇开那些多馀的争执之言,梳理着能够得到的信息。
西辽内里粮食出了问题,才会如此频繁来犯抢掠,周围小城小市,都被抢了不少,对方一边用一部分的军队人马吸引军队主力,一边从其它地方进入城中,抢了就跑,更甚者还对军中粮仓下手。
但粮食问题只是表象,西辽作为勉强统一外族的外域国家,内里部族甚多,人心难齐,如果君主不够强势有能力,就会有无数部族的领头人想接替这个位置,一旦涉及到战争争斗,首要的就是粮食囤积,手段或私自没下库中粮食或来犯边关城池,又或者,当西辽有更大的野心,也会通过劫市抢粮等手段不断积累充足粮食,而後骤然全面发难。
不管哪个原因,这份异动都算不上一个好现象。
就在楚郁思忖时,娄将军还是不放心,对他道:“殿下,待会儿天亮,我让下面的将士送你们去城中,城中要比这里更安全。”
虽然现在算不得多危险,那些来犯的西辽国士兵也能处理,但以防万一,未免太子国体受损,还是待在城中更让人放心。
楚郁没有拒绝,“那就麻烦娄将军了。”
见这京中太子并不固持己见说什麽自己要留在军营里,然後连累衆人担惊受怕,娄将军心中好感更甚,思索着就如此平安等到春来夏至,西辽彻底安生,对方啓程回京完成任务也不错。
等到天明,娄将军立刻派一队将士将太子与身边世子送入城中,离开前,楚郁对他说:“军粮和支援的部队,如今已到楚城,想必再有十日左右的时间,就能抵达玉阳关了。”
“多谢殿下消息,末将感激不尽。”娄将军忙拱手。
他之前就想问了,但因怕连太子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里,问了反而让人尴尬,这才忍住一直没提及,如今得到军粮和援兵的消息,心中石头也重重落下。
十日左右的时间,正好将近年关。
若军粮和援兵赶到,将士们还能过个充足的好年。
此时,京城平安楼,身披大氅的嵇临奚迈入其中,进了厢房点了几道菜,等到送菜的小二来时,他摸出太子给的令牌,在手中把玩了几下,而後夹着挂带,让令牌从手中滑了下去。
见到令牌,小二忙跪在地上,对着令牌说了句见过太子殿下,起身问嵇临奚有什麽要办的差事。
嵇临奚为这份与太子的“知音亲密”窃喜着,他掀开大氅,将绑在腿上的包袱拿了下来,放在桌上,扬着下巴道:“如今太子殿下去往边关,这里面是送给太子殿下的信和一些日常所需之物,务必替我送到太子殿下手中。”
自己的一片相思和情意,可全部寄于其中了。
若不能寄到太子手中,当要去他嵇临奚半条命。
【作者有话说】
想象中的我写文:一小时三千字,一天日一万五,灵感源源不绝。
现实中的我写文:十小时五千五,剩下的四千五脑子快给我榨啊!
小剧场:
读者空降:“开门,扫huang大队!”
正捧着美人手表忠心的嵇临奚:“什麽?没有huang啊,你们来错了地方。”
读者:(冷笑)“来人,给我掀开他的脑子,我倒要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麽东西!”
作者: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