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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五年之後(第1页)

第十七章五年之後

其实,费尽心思将儿子从大厦将倾的井家接出来,却不放在自己身边,而是安置在外头,柳崔氏是做了一番细细考量的。

柳家的情况自不必说,上有精明的婆母老太君,下有三个前头的继子女,自己做为後母根本无法辖制。若强行将井飒接进柳府,难免会遭人白眼,受人欺侮,孩子受委屈,自己也难做。本来自己就是个再嫁的寡妇,前头的儿子在身边,岂不更落人话柄,进进出出的被指指点点?

从井飒自己来说,虽然这孩子并非自己一手抚养长大,但接触了几次她能明显感觉到儿子性格倔强,不肯屈居人下。若让他在柳家看人脸色地过日子,他倒宁愿在外头风餐露宿。因此,在井老夫人面前,她就已许下诺言,定不会让井飒委屈过活,只是顶个柳氏外家子弟的名头,以利于孩子将来的前程而已。她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井老夫人才点头的。

一晃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井飒也长大了。

这五年间,无论是大郑皇朝还是柳氏家族内都发生了不少事。最为天下所瞩目,对朝局影响最深远的便是大将军南宫雍横空出世,用三两年的时间横扫江南,真正实现了大一统的大郑皇朝。今上也成为继承两代先皇遗志,最终实现一统天下之志,堪入史书浓墨重彩的伟大帝王。

南宫雍爵封安国公,领食邑五千户,且又有个隐然的“国舅”身份,其新贵身份地位,声望威名已然可与爵封定国公的宰相柳恪言比肩。别说柳氏了,就是无关之人也能看出南宫雍的崛起给柳氏造成的压力。

首先感到压力的自然是後宫中的柳皇後。早在胶济王出事之前,姑母柳太後便病逝了,柳皇後失去了後宫中最大的靠山。因为此事,胶济王的罪名中还多了一条——于太後国丧期间宴饮作乐。好在为安定人心,皇帝正式册封嫡长子,也就是柳皇後亲子谢玄为太子,如此一来,无论是柳皇後还是柳家都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三年後,大将军南宫雍平定江南归来,年轻的皇帝便将自己的表妹——才刚及笈的南宫雍之长女纳入宫中,起点便是贵妃的品级。柳皇後感到了无比的压力。谁都明白,皇後与贵妃只差一级,但却有天壤之别。祖宗成制,只有皇後的娘家才能称为国戚,贵妃的娘家则不能。焉知皇帝没有存着擡举自己生母娘家为国戚的心思?

面对比自己年轻十多岁的南宫贵妃,柳皇後心中抑郁郁不已。目下贵妃虽然没有生养,但焉知不是因为年纪尚小之故,再过得两三年,若她一举得男,自己这个皇後该何以自处?毕竟,南宫贵妃不比其他嫔妃,起点高,身世不同凡响,又是皇帝生母血亲,一个不好,自己这个後位便得换人了。日思夜想,不免抑郁成疾。

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井飒明显感觉到这两年来,柳家的氛围有些沉闷,从上到下不再似当初那般趾高气扬了。

井飒也记不清这是今年第几次来到这座重门深院的定国公府了,这座後园柳林边的水榭,也不知是第几次来了,每次来拜见母亲,都是在这片池水之畔。

“飒儿来了,坐吧!”母亲柳崔氏一指亭内的小案,井飒却摇摇头,“母亲诸事繁冗,孩儿不便久留,就不坐了吧!”

“你这孩子啊,还是那般的倔。”柳崔氏轻叹一声,也不强求,“也罢,你我母子便在这亭栏边站一站吧!我有话对你讲。”

“是。”井飒微分双腿,伫立于亭栏边不动了,腰背挺直,有如风中劲竹般挺拔而俊秀。柳崔氏看得有些发怔,“飒儿啊,今年十九了吧?你如今越长越像你父亲了。”

提及生父,井飒心中微微一动:“母亲,您还记得我父亲麽?”

“怎麽不记得?男儿爱後妇,女子重前夫。那时我初嫁,与你父亲正是新婚之时,春天他常带我出城于灞桥边踏青,夏日里便前往终南山中避暑,走到哪里都是成双成对,如影随形。不瞒你说,那时候,我的娘家姐妹个个都羡慕我,嫁了个好夫婿,英武又体贴……”

柳崔氏眯起双眼,沉浸在了对往事的追忆之中:“若不是他突然离世,过不了几个月,你便会出生,我们一家该是多麽幸福啊……可是……”

井飒看着母亲,忽而有些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在他的少年记忆里,母亲是美丽的,一双妙目有如两汪澄澈的春水,虽然荡漾着些许幽怨,却也堪称顾盼流转。可如今,母亲真的是人到中年了,鱼尾纹在眼眶之畔延伸,迷蒙的眼神写满无助,分明沉淀着一种深深的哀怨。

“飒儿,”母亲突然抓住井飒的一只胳膊,诉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怨我当年不该抛下你改嫁,可许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所谓‘夫死从子’,可你当时才刚刚出生,如何能依靠?一边是娘家父兄一再施压,一边是夫家妯娌诸般不相容,我……我也是没法子啊!”

想起二婶的那般为人,井飒在心头信了几分。母亲出身高,一朝守了寡没了依靠,必然会有“虎落平阳遭犬欺”之感。想想自己的祖母,还是婆婆呢,不也被二婶诸般拿捏,何况是一个丧夫的寡妇呢?这麽说来,自己这一直以来,也是对母亲太过苛求了。

“罢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了。”还是柳崔氏自己转换了话题,拉着儿子的手道,“如今可算是好了,你马上就要入选金吾卫了,名字都已报上去了。自己好好准备着,武艺什麽的都得勤加练习,准备为朝庭效力啊!”

井飒皱了皱眉,金吾卫的这条路是当初祖母和母亲早就规划好了的,可如今事到了眼前,他心里却别扭的很。毕竟顶着柳氏外家子弟的名头进去,只怕这个帽子一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或许猜到了他的心思,柳崔氏只得拿些好话劝着他:“飒儿,这事你可不能犯倔。你祖母亡故前的遗愿便是你能入选金吾卫,凭自己本事出人头地,重新再造井氏的门庭,你可不能让老人家失望啊?”

在云中的第二年,井老夫人便因水土不服而一病不起,最终不治而亡。老人家生前为孙儿指定近身伺候的李媪闻得噩耗,大哭一场,也跟着去了。井飒每每想起两位老人家,心头酸楚难掩,私下隐泣了好几场。柳崔氏害怕儿子犯倔,只得拿已逝的前婆母来压他,毕竟金吾卫乃皇家近卫,那是武官晋升最快捷的一条路径。

金吾卫负责皇宫及重要官署的守备,堪称“天子近卫军”,由勋贵功臣子弟及皇族近支中遴选优秀者组成,一般五年选一次。入选者需集中训练学习数月,淘汰掉实在一些实在上不了台面的绣花枕头,再正式入职分配职司。

今年正值金吾卫的遴选之年,柳崔氏早早疏通了诸般关节,就等着开营了。小儿子柳述方今年十四岁,已初略显出文学方面的才能与偏好,将来大约是要走科举的路子的。而井飒,乃将门虎子,正是走武将之路的不二人选。届时这一文一武两个儿子,便是她的一双臂膀,最大的依靠。

她还想要再叮嘱儿子几句,忽见自己的贴身丫环急慌慌从花厅那边匆匆奔来,额上的汗都来不及擦,便急急一福道:“夫人,相爷回来了!”

崔氏微微一惊:“相爷上朝怎麽这麽早便回来了?”

井飒赶紧站起告辞道:“母亲,孩儿这便告辞了。”

崔氏点点头:“也好,双儿,带公子去库房领东西。”

崔氏送走儿子,急急向正房走去。一进那间花雕木雕镂的半月形拱门,便见丈夫一张阴沉的脸隐隐露出愠意,不由心里格登一下。知夫莫若妻,崔氏明白,如果一向虚怀若谷,喜怒不形于色的柳恪言将怒意写到了脸上,那麽这个事一定不小。

毕竟是相府夫人,心里就算再忐忑也不能表露于外。崔氏不露声色,如往常一般地嘘寒问暖,伺候丈夫更衣,上茶……忙活了好一阵子,柳恪言冷峻的面庞终于松缓了些,轻轻叹了口气,问妻子道:“方才进门时,远远看见双儿回跑的背影。”

崔氏接过丈夫手中的茶盏,低首道:“正是,飒儿来了,怕你见了不痛快,所以才叫双儿守着的。”

“有什麽不痛快的?”柳相倒也不为这些小事置气,“那孩子英气勃勃,我见了也是喜欢,没什麽可避讳的。”

“多谢夫君。”崔氏的话中由衷多了几分暖意,“夫君今日回来这麽早?可是朝事不顺?”轻轻转移了话题。

一问此话,柳相清矍的脸上又挂上了一层寒霜:“大郑,要变天了。”

崔氏正在斟茶,手中的茶盅一抖,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莫非,皇後娘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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