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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外面的世界(第1页)

第四十二章外面的世界

“原来是这样。”狐鹿姑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以为然说道,“我们贵霜那边,有男人死了,他的妻子会嫁给其馀兄弟,贵族就更不用说了,儿子可以继承除生母外的父亲的所有女人。如此一来,哪里会有‘拖油瓶’一说?其实,还是这样好。可是你们中原人非要揪着这一点不放,说戎人比同禽兽,真不明白是为什麽?”

井飒微微一笑:“中原崇尚礼教,男女大防,你们草原看重实利,为防女子改嫁而带走家産与孩子,团聚家族实力而有此规矩,也是各有各的道理,无须多言。”

“那麽,你母亲丢下你而改嫁柳家,你恨她吗?”狐鹿姑小心地问道。

“为什麽要恨?”井飒大呷了一口热米酒,释然道,“那时我才刚出世,母亲还不到二十岁,那麽年轻,难道要守一辈子寡麽?再说,朝庭也并不鼓励妇人守节。她有她的人生,有再次择良人而嫁的权利。我并不怪她。我井飒生来就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自己打出一片天地来,岂能依靠妇人裙带畏畏缩缩过一辈子?如今我不过一时穷极不便,待任命下来,就立刻带你搬出丰京谷,自立门户。”

“对,不做任何人的累赘,也不做任何人的奴才,哪怕他是天王老子呢!”狐鹿姑这话说的豪气,仿佛已完全忘记了额上刻着的“小臣”烙印。

“小鹿,”井飒的语中满是疼惜之意,“等回到长安,我便遍寻名医,想办法将你这额上烙印去除掉。”

狐鹿姑心头一热:“不必了,我们贵霜人披发,这烙印根本露不出来。何况,有此一物在身,也可时时警醒自己,部族一旦战败,所有人都得倒霉。就像你们说的那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小鹿,你想家了?”井飒低声问道。

“我,想家?”狐鹿姑一阵苦笑,“父汗失踪,我哪里有家?”

“那……你娘呢?”井飒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了。

“我娘?”狐鹿姑惊艳的紫眸中掠过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它早就埋骨于狼居胥山的冰雪之下了。当年雪崩之时,是它用身子护住我,用它的体温和皮毛包裹我,才终于等到狼族嗅到我们的痕迹,救我出来。可是,它却还是不行了……”

看到他迷离的双眼,井飒由衷从心底涌上深深的疚意:“小鹿,狼娘的死,我真的很歉疚,不知说什麽好,也不知该怎麽做才能弥补?我只能说,欠你一条命了……”

“你也不是有意的,生死有命,何况在世人眼中,它也不过是一条狼而已。至于弥补,你倾其所有赎我出来,已经是救我一条命了,我晓得的。”

最後几句话说完,狐鹿姑便喃喃地趴在桌上睡着了。井飒走过去,眼见他两颊飞晕,明显是不胜酒力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还是贵霜王子呢,不想竟然这麽容易醉,真是稀奇。”

井飒弯腰一伸手,将狐鹿姑抱了起来,向他自己的寝室走去。又是盖被又是脱靴的忙乎了好久,这才吹灭灯烛,掩上门扉,回自己卧房休息。圆月当空,井飒不觉好笑,这到底是谁伺候谁?真是没办法。

可惜,井飒与狐鹿姑在丰京谷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母亲崔氏的造访给打断了。

井飒看着眼前一身绿裙,白皙丰满的母亲崔氏,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毕竟不久前母亲曾当街与自己闹翻,如今乍然一见,心里只觉尴尬,不知该笑不该笑。可崔氏却坦然自若,仿佛母子间什麽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笑盈盈道:“怎麽,大老远过来,连杯热茶都没有吗?”

“辛苦母亲远涉而来,儿子有所怠慢,请恕罪。”井飒深深一躬,一面将崔氏让进了古亭,一面高声吩咐上茶。

“你在此处住得可还习惯?”崔氏一面说,一面环顾四周黑黝黝的松林。

“习惯,夜来虽有虎豹啸吼,但它们却从不靠近此处,甚为安然。”

正说着,狐鹿姑端着托盘前来上茶。崔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嫌弃与防备,挥挥帕子道:“你下去吧,我们尚有话说,没有吩咐不要靠近古亭。”

狐鹿姑撇了撇嘴,扫了井飒一眼,终于还是听话地离开了。井飒颇有些不解:“母亲缘何一直对小鹿耿介于怀?”

“贵霜非我族类,必怀异心。何况若非此子缘故,你我母子也不至于闹到如此田地,我没将他赶走,已是看你的面子了。”

井飒明白因为自己执意为狐鹿姑筹世款赎身,母亲在柳家必也承受了不少责难,迁怒于狐鹿姑也是难免,便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问道:“母亲诸事繁冗,能来丰京谷,必有重大事项。儿子请母亲示下。”

“也罢。”崔氏明白自己的这个儿子心思透亮,虚与委蛇不若坦诚相对,于是便开门见山道,“我来此处,老太君和夫君是知道的。为的是告知你,圣上的任命已经下来了。”

“哦?”井飒的心一紧,“是大殿宫监吗?”

“不是,是东宫宫监。”崔氏又加了一句,“大殿宫监圣上特谕由南宫世子充任。”

井飒微微有些失望和不甘:“看来,圣上还是更信任南宫家呀!”

“只可惜呀,”崔氏的眉头微微上挑,“南宫皇後生了位公主。”

井飒对母亲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有些反感,皇後生了公主有什麽可高兴的?只要皇後圣宠不断,将来或早或晚总会生下皇子的。可毕竟孝道在前,他只能抿紧了嘴,对这件宫闱之事不发表任何意见就好。

崔氏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仍然在为失去大殿宫监的职位而不平,转而劝慰道:“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若真的当了这个大殿宫监,恐怕也未必是福。东宫乃是储君居所,太子又是咱们柳家的外甥,岂有为难你之理?将来一旦太子君临天下,你可就一朝成为天子近臣了,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呢!”

“多谢母亲提点了。”井飒皱着眉头,口不对心地敷衍道。

只是没想到崔氏依旧谈兴不减,低声说道:“今日便跟我出谷,去见一个人。”

“去见谁?”井飒见母亲这神秘兮兮的样子,颇有些防备之意。

崔氏不高兴了,正色道:“你若不去见,那便是吃罪不起。不管你愿是不愿,这个人你是一定要见的。”

狐鹿姑收拾好行装,与井飒乘舟出了丰京谷,望南而来。上得岸则换马乘车,一直往南。走了大半个时辰,崔氏的辎车忽而停住了。井飒看了看周遭景致,心中一惊,问道:“母亲,这怎麽走到丰苑别宫了?”

崔氏也没掀车帘,只是隔帘吩咐道:“你弟弟已在此等候多时,我一介女流,不便久留于此,便先归家了。有什麽事跟述方说吧。”说罢,辎车便粼粼而去了。

柳述方果然迎上前来,也不等井飒开口,便从怀中掏出符券,与门口军士低语了一阵,那两个军士诚惶诚恐,马上殷勤地来为井飒牵马。柳述方回头对狐鹿姑傲慢道:“你在此候着,这里是皇宫别苑,切莫随意探头探脑,否则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狐鹿姑虽然不忿,但还是识大体的,见井飒没有作声便也没有争辩,自己牵马往旁边的柳林中走去。井飒虽然心中惊疑,但还是深呼了一口气,跟着柳述方去了。

又走了一阵,眼前现出一座黑黝黝乌沉沉的殿宇,在别宫飞檐重重富丽堂皇的宫观之中,并不怎麽显眼。门口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抱厦前面挂着两盏明角灯,随风轻轻摇曳。

兄弟二人下了马,柳述方敲了敲角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头走出一个微有些佝背的老宦官,将手中灯笼举起,照在柳述方的脸上仔细瞧得一阵,这才点点头,说道:“柳公子来了。正等您哪,快请。”

柳述方携了井飒的手,冲那老宦官说道:“大人,劳烦你了,我来了有什麽用?我兄长才是正主。”

井飒心中感到些许不安,心想:这里有宦官,难道想见我的人是皇家之人?不是皇上,那是——”

他瞟了柳述方一眼,只见他挺胸擡头,脚步轻快,眼中闪着兴奋的幽光。那老宦官当前引咱,走过一片空旷的庭院,来到一处大殿前,殿内有光透出,隐隐听见有人在吟诵着:“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谦,大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

这声音略显稚嫩,该当是个尚未行冠礼的少年。井飒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略一思忖,不由心突地一跳:“原来真的是他!”

那宦官咳嗽了一声,禀道:“太子,柳公子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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