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天书吧>单于的女儿嫁给狼 > 第四十七章 阴间归来的人(第1页)

第四十七章 阴间归来的人(第1页)

第四十七章阴间归来的人

咦?他怎麽还没上去?井飒一面疑惑着,一面还要恭恭敬敬作答:“末将的确姓井,请问抚西侯有何吩咐?”

那人的声音更加的阴冷,牙缝间都带着些许令人後背发凉的寒意:“当年的震远伯井邯是否与你同族?”

在长安,甚或在整个关中地区,井姓并不多见。何况井氏乃陇西大族,对方有此猜测也不足为怪。井飒没有多想,直接答曰:“那是末将的大父,侯爷认识我大父?”莫非是祖父故交或是当年下属?井飒心里猜测着。

那人没有回答,反而接着问道:“我依稀记得震远伯井邯有三子,你的父亲是……”

“看来侯爷果然是大父的故交了。”井飒很是高兴,他一直想恢复井氏的爵位与声威,如果抚西侯能助一臂膀力,那就太好了。于是,他不假思索说道,“我是长房长孙,父亲井牧,曾任金吾卫中郎将,可惜我未及出生,便过世了。”

“原来是井牧的遗腹之子啊……”那人眯缝着长长的丹凤眼,目光忽然变得凛厉起来。井飒正待再问,他却一拂袖,扬长而去。

井飒正在愣怔之间,狐鹿姑早已注意到这边的情形,凑过来好奇道:“这个抚西侯的目光好生奇怪。”

“怎麽个奇怪法?”井飒反问道。

狐鹿姑扑哧一笑:“我也说不上来。咱们草原上的野狼,看到猎物的时候,往往不会一气扑上去将它咬死,而是守在一旁,盯着它,等待最佳的捕猎时机。我觉得……”他顿了顿,“他刚才的眼神就是这样,就象狼发现了猎物,井飒……你要小心!”

“什麽狼发现了猎物?我是羊吗?去你的,赶紧准备军阵演舞去吧!”井飒一面笑着,一面拍了狐鹿姑一掌。尽管他的心里也觉得抚西侯的目光不对劲,但却不想表露出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能随它去了!

井飒带着参加军阵舞的八十名郎卫站在大殿外听宣。只听得里头钟鼓齐鸣,悠扬庄重的歌声随风飘出殿外:“天作高山,地作四极;济济多士,唯郑之命。封于太庙,大哉之恒;刻于青史,日月之名……”

井飒虽非饱学之士,却也出身于官宦之家,听得出这是《周颂》中专为封赏功臣的《赉乐》,只是将其中“唯周之命”应景地改成了“唯郑之命”。井飒听得热血沸腾,不由浮想连翩,想象着将来自己沙场建功,平定北疆,也会如此这般“刻于青史,日月之名”……

“井将军,想什麽呢?该你带人上场了。”一声小内侍尖锐的呼声打断了井飒的白日梦,他赶紧一挥手:“儿郎们,前往廊下候场!”

殿中牛皮大鼓隆隆槌响,那是事先约好的进场信号。井飒一举手,八十名郎卫统统脱去上身夹袄,露出赤裸裸的古铜色健美身躯,一手执盾,一手举着圆月形的弯刀,一猫腰踩着鼓点进入大殿。当然,他们手中的弯刀都是未开刃的,君前演武所使用之兵器,都不能开刃,以防有人心怀不轨。

进得大殿,井飒迅速扫了一眼。从门厅到正厅,几十盏白纱风灯照得通明一片,晶莹光润的白玉地面中央是一片巨大的红色地毡,那就是他们的表演区域。当然,地毡顺着白玉阶一直往上铺,尽头是一张宽大无比而又金碧辉煌的黄金案,後头坐着一位头戴帝冕,身材伟岸的壮年男子,那就是郑帝谢元了。

井飒不敢多看,赶紧开始列阵。这次的军阵舞是根据大将军南宫雍横扫漠北,直捣贵霜王庭的经历改编,一共三阵,每阵变化十二式,总计三十六式。所有的变阵指挥都由他手中的长剑来指挥,稍一走神,变阵出错,可不是闹着玩的。井飒看到坐在右首座案後的太子谢玄,面色沉穆,显然也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军阵舞与舞伎们的袅娜曼妙不同,将沙场厮杀艺术化表现出来,强调的是军中的阳刚之气,杀伐之烈,一时阵法变换,引着一衆朝臣瞠目结舌。郑帝看得也是十分满意,举起酒爵冲着抚西侯频频点头:“这军阵舞取自大将军征服贵霜王庭之战,也是我大郑立国以来北疆未有之大胜,爱卿亲历此战,觉得如何?”

抚西侯微微一笑:“太子苦心,臣不胜惶恐之至。大郑有大将军,实是社稷之福,万民之幸也。臣慕容诀恭贺陛下了!”

“慕容诀”三个字一出,殿中的气氛有些凝滞了,落在井飒耳中,不逊于五雷轰顶。慕容诀?天哪,慕容诀!他就是当年仗着太子男宠的身份,毒杀我生父,害我成为遗腹之子的那个阴狠的坏人!爷爷临死前都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就是他!可是,他不是早被爷爷派去的人毒杀在边地了吗?难道……他是从阴间归来的人不成?

想到这里,井飒只觉得後脊梁骨阵阵发凉。不可能,不可能的,或许是同名同姓之人亦未可知。爷爷那麽恨他,杀子之仇啊,怎麽可能让他侥幸逃脱呢?

“井飒,井飒……”好象有人在低声唤他的名字。井飒一愣怔,回过神来,原来狐鹿姑正在不远处一脸焦急地冲他低喊,“该变阵了,快举剑呀!”

井飒木然地举起长剑,节奏已经有些涣散怠慢的军阵舞这才恢复了生气,立即开始了最後一阵的变式。太子谢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而看着阵中木偶人一般的井飒,眉头却依然松不开来。井飒一面舞着,闪转腾挪间目光不时投向抚西侯的座案。只见慕容诀仿佛没事人一般,手握着一盏白玉酒卮,饶有兴味地欣赏着红地毡上的军阵舞,嘴角现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麽漫长的时间,军阵舞终于结束了。牛皮鼓轻轻在鼓架上发出“笃笃笃”的节律声,那是武士们退场的号声。井飒一挥手,八十名郎卫收起盾牌,弯刀下垂,躬身退出殿外。

转身之时,井飒清晰地听见郑帝浑厚低沉的声音说道:“诸位爱卿,抚西侯慕容诀当年乃是为国蒙难,主动发配边疆,以图寻找机会联络西域诸国,共抗贵霜。不意却被戎人掳掠而去,滞留于外十馀年,而今一朝得自由,便不顾自身安危,踏勘河西,为我大郑献上宏图大略。为人臣者,能做到如此,也算是极致了……”

“也是圣上天纵英睿,才有此股肱之臣也!”这是大将军南宫雍的声音。

井飒不想再听到那些令人肉麻的溢美之词,愤然转身而去。狐鹿姑关切地凑上前去问道:“你刚才是怎麽了?突然发愣了?要不是我提醒你,这次的军阵舞就要搞砸了,我刚才看到太子急得快哭了呢?”

井飒突然收住脚,回望了灯火通明,隐隐传来轻歌曼舞的大殿,喃喃道:“小鹿,你相信世上会有从阴间回来的人吗?”

他没头没脑这一问,倒把狐鹿姑吓了一跳:“你说什麽?从阴间回来的人?人死了就是死了,哪能从阴间回来?除非根本就没死!”

他不说则已,井飒的双目突然放光,拍了他一掌道:“对呀!除非他根本就没有死!”

“没头没脑的,你究竟说谁没死呢!”狐鹿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事,咱们收拾完回去吧!”井飒暗自打定了主意:这事一定要搞清楚不可,这个抚西侯究竟是不是当年的慕容诀。

这一夜,井飒在自己的榻上翻来覆去摊烙饼一般,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在脑中重现……他越来越清晰地认定,这个抚西侯一定就是当年的慕容诀。否则怎麽解释皇帝对他非同寻常的保护和重视,当年的男宠慕容诀,年轻气盛,恃宠而骄,除了自己家,指不定也得罪了不少人,长安城里仇人不少。所以皇帝才对他的名字一直匿而不宣,直到他真正成就功业,有了立身根基,这才向朝野内外恢复他的名姓。

对,一定是这样!那麽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什麽狐鹿姑喊的那一声“井飒”,他竟有这麽大的反应就解释得通了。他毒杀我生父,心里有鬼,但也明白祖父曾派人去边地依样报复给他投毒,他心知肚明,所以看我的眼神才那般奇怪。就像小鹿说的,是狼看到猎物的眼神。他一定是想除掉我,将我们井氏一并斩草除根……

人生第一次,井飒心中升腾起一股深深的恐惧之意。他好不容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成为东宫宫监,正憧憬着如何重振井氏声威,却突然凭空冒出来这麽一个强大的仇人,时时刻刻在暗处窥视着,准备一口将自己连皮带骨吞下。该怎麽办?

只有在此时,井飒才深深体会到一种无力感。他一个小小的宫监,如何与一个炙手可热的侯爵角力?谁能帮他?南宫世子?还是太子谢玄?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