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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井飒出狱(第1页)

第五十五章井飒出狱

井飒在居室狱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不仅不必像弟弟柳述方那样三天两头被提审,也不必似其他人犯那般这里押到那里。上头仿佛已忘记有他这麽个人一样。一两个月过去,天天闷在斗室之中,不得舒展筋骨,井飒只觉自己长胖不少。

幽暗的牢房内只有一块巴掌大的气窗,从室内望过去能看见远处的一座山丘,井飒眼看着那座小山丘从皑皑白雪到渐渐泛绿,这才猛然惊觉,已是冬去春来。自己在居室狱已经呆了三个多月了,外头是个什麽情形,一概不知。

这日他闲来无事,将屋中的桌案上上下下举了数百次,出了一身的透汗,正想躺下来歇歇。忽听对面牢室的门锁叮当乱响,接着是弟弟柳述方惊惶的声音:“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是去过审吗?”

井飒急忙趴到木栅边张望,如果是提审,述方断不会如此惊惶,当是有别的异常之处才对。果然,只见两名狱卒一人拿半边木枷,正在往柳述方的脖子上套,动作很是利落,三两下便套上木枷,铐上手镣,把人往外拖。

柳述方惊惶呼叫:“兄长,救我——”

“各位大人,这是怎麽回事?是柳氏如何处置,皇上有了旨意麽?”井飒高声诘问道。

领头的狱吏听到井飒的话,转过身打了一个揖,颇有些恭敬之意:“井大人,的确是有了上谕,我等也是奉旨行事,还望井大人海涵。”

自入居室狱以来,这些狱卒对自己只是冷淡而已,何曾如此恭敬过?井飒暗暗纳罕,转而问道:“若方便的话,请大人直言告知,我也好心中有数。”

“皇上有旨,柳恪言叛国罪名成立,着与长子柳述文,次子柳述德斩首示衆,前日已正法。怜其幼子柳述方年幼无知,柳氏世代功勋,不忍绝後,着柳述方与其馀族中男丁发配西北边疆;柳氏女眷没入掖庭为奴。井大人,皇上如此处置,已是恩泽无边了。”

没有满门抄斩,没有诛连九族,任谁来说都算是皇恩浩荡了。可是……井飒心中第一闪念的还是当年在长安郊外看到被流放的谢眺,那麽狼狈,那麽弱小无助,那是从云端堕入泥坑的挣扎与无奈。如今,同样的命运轮到了弟弟柳述方身上,可他井飒却和当年一样的无能为力,他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如待宰羔羊一样地被拖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井飒的情绪还没有平复,刚才那个狱吏又悄无声息地返回来了。

“怎麽?轮到我了麽?说吧,是斩首还是流放?”井飒忍不住揶揄道。

“井大人这是怎麽话说的呢,小的哪里敢呢?”狱吏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意,“令弟的事情小的实在是没法,也是奉皇命而为,您大人有大量,体谅小的的难处,上有老下有小的,还靠着这几两碎银谋生呢!但井大人可就不同了,您不姓柳,这可是万幸呢!”

他唠唠叨叨说个没完,井飒已是不耐烦,一摆手道:“算了,你别说了,直说吧。是不是上边对我的处置下来了?”

“正是,正是呢。”狱吏满脸堆笑,“井大人真是祖宗庇佑,洪福齐天,硬是一点都没牵连上呢!上头已下了告谕,您是无辜受牵连的,教立刻释放出居室狱,还依旧回东宫任宫监呢!”

井飒一怔,他本想着即便不受牵连,至少这个官是没得做了,届时他就单身去边疆入伍好了。实在没有想到,不仅被无罪释放,还能官复原职。那麽太子也该没事了吧?他问狱吏:“太子殿下怎麽样?”

提及太子,狱吏更是打躬作揖不止:“井大人身陷危局依然挂念旧主,实在令我等感佩之至。皇上已下谕解了太子殿下的禁足,储君地位依然坚如磐石。不仅如此,听说,皇上已下令楼兰公主许配太子为正妃,如此一来,两国交谊稳固,太子殿下真乃民之父母也。”

“什麽?太子娶楼兰公主?”井飒大吃一惊,按大郑之前与贵霜和亲时期的一贯做法,不是应该许个公主嫁给楼兰王吗?怎麽会一反常制,由皇子而且是太子迎娶楼兰公主呢?这似乎是有点过了。

仿佛是猜中了井飒的心里所想,狱吏抢着说道:“不仅是大人,我大郑子民都是以为会嫁个公主去楼兰的,谁承想会反过来呢?不过也难怪,听说那楼兰王年纪尚小,要等他长大娶亲尚需时日,而两国结亲迫在眉睫,所以只能楼兰那边嫁过来了。”

那狱吏突然凑近一步说道:“井大人,呆会宣诏的宦者就要来了,小的给大人做些准备吧。”说完,也不等井飒反应,便吩咐狱卒们置案焚香,又不知从哪寻来了一捆艾蒿,将井飒全身上下连同换洗衣裳都细细扫了一遍。

宣诏的宦者果然来了,之乎者也一大堆,无非是说井飒为柳崔氏改嫁前所生子,与柳家并无交缠之类,太子大婚在即,东宫急缺人手等等,着即官复原职,依然受太子驱驰云云。

井飒捧着那诏书,呆呆出神:皇上之所以对我网开一面,究竟是看在太子的面上,还是因为我爹的事有所愧疚?他突然哑然失笑:“愧疚?怎麽可能?当年胶济王一案时,就没对我井氏网开一面,何谈现在?只怕是因为太子联姻在即,东宫不便有人事变动罢了,我真是想太多。”

身後传来细碎的动静,蓦然回首间,井飒却看见狱吏满头大汗地拿着艾蒿扫个不停,不禁笑道:“你们在居室狱这麽多年,看多了生死竟也信这个?”

“信是不信的,但狱中最讲究这些,去去晦气,图个心安麽。能进来的人,有几个是能出去的,真出去了,又有谁会想回来?井大人……”狱吏叹了口气,说道,“这次多亏了皇上恩泽,你受血统牵连,在可与不可之间,生死只在皇上一念间呀。许多柳氏的门客都被刺字流放了,那荒蛮之地,能有几个存得下命?照我想,方才宣完诏,你该在那宦者面前痛哭流涕,磕头磕到出血才行。可这几个月看下来,我看大人也不是那样肯低三下四的人……”

井飒默然一笑,说道:“痛哭流涕磕头出血?哈,我本来就没罪,皇上不杀我,只不过是还了我一个公道,又并非赐我非分之恩,我何要这般感恩戴德?”

狱吏摇摇头,说道:“大人还是年轻啊。需知如今这世道,能还大人个公道就非易事,有罪没罪杀你赦你,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唉,大难不死必有後福,大人,以後你但凡什麽事情都站在皇上这边,唯上命是从,想是不难舒羽奋足宏图大展的。”

井飒谢过,开始收拾,他的东西不多,一会儿就好了,转头对狱吏说道:“这几个月烦劳兄弟们照顾了,我不便一一拜谢,烦劳大人转达。”

狱吏听到这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井大人说这话可把小的臊得慌,说起来不怕大人笑话,我等也是拿了些许小钱好处,才对大人在狱中关照一二的。受人钱财,终人之事,不过如此,怎当得大人如此重谢?”

“些许小钱?”井飒一愣,眼前浮现出一双紫眸,难道是他?不对呀,狐鹿姑在长安孑然一身,哪有钱替自己打点?

狱吏一笑:“大人有所不知,自您入居室狱以来,一直有一个胡人小子日日来狱门前守候,想找机会见您。或许是受了什麽人点拨,某一日那小子交给了小的一个包袱,里头是一块金子,也不知那小子从哪弄来的。後来,那小子消失了两个多月,前几日又来了,我正思谋着找机会让他进来探监,上头放您出狱的诏命就来了。也好,这会那小子又在门口等着了,您出去就能见着了……”

还没等他说完,井飒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居室狱大门外,人来人往的喧嚣中,一个孤独的身影分外引人注目。一身玄色如海边礁石般坚定,虽略显细弱却宁折不弯,深陷眼窝里的紫罗兰色的眸子不住地向居室狱的大门内张望着……他与中原人迥异的相貌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与议论,但居室狱附近做买卖的商贩们却是见怪不怪了。

“小鹿!”一声熟悉的呼唤,狐鹿姑猛然回眸,正见到井飒向自己奔来,顿时眸中满含热泪。

“你怎麽出来了?我听狱吏说起,还以为是逗我玩呢?”狐鹿姑一面笑着,一面拍打着井飒的肩膀,直是又惊又喜。

“诏书都下来了,那还能有假,如今我还是东宫宫监。咱们连搬家都不用了,你且放心好了!”看着狐鹿姑的笑黡,井飒才第一次对这份诏书有了感激的意思。他想起狱吏的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讲真的,你不是把咱们井氏的老宅院典卖了凑的钱吧?”

“你说什麽呢。那是朝廷配发的,我哪有权力典卖?”狐鹿姑微耸了耸鼻,假作生气道。

“那你……”井飒注意到他空荡荡的腰带上,“你把阴山月卖了?”

“只是典当,一年之内可以赎回的。”狐鹿姑满不在乎答道。

“三个月内,我一定把它赎回来还你。”井飒郑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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