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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隐士出山(第1页)

第八十三章隐士出山

谢玄心道:“前有满山松柏,後有天河飞瀑,脚下滔滔清流,左右修竹成林,倒是个隐居的好所在也!只是,那人会真的藏在此处吗?身为胶济王的首席幕僚,真的有胆子隐藏于此?”

疑归疑,他还是除下自己的皮靴布袜,卷起长袍裤脚。随从见状大惊,要上前来背他,谢玄却摆摆手:“前来求贤,连鞋袜都不肯除去,何能见诚也?”

随从们只好学着他的样子赤足大踏步走入河中。好在暮春河枯,水流清浅,不消片刻他们已涉水到了对岸。对面的瀑布茅屋炊烟已然不见,唯闻水声如隐隐沉雷,面前的这片竹林却是摇曳翠绿,与对岸桥山的万千松柏遥相呼应。

一行人猫腰大步向山坡爬去,一路拨草前行。走了好一阵,才见眼前有片平地,茅屋炊烟隐于竹林深处,那道飞流直下的大瀑布却一直挂在茅屋北侧的山腰处。茅草中一条小道直入竹林,隐约可见茅屋前发黑的竹篱笆与幽静的小庭院。

“长安谢玄,拜望屋主人。”太子谢玄深深一躬。

除了瀑布水声与阵阵松涛声,没有任何回应。谢玄只得领着十馀名护卫进入庭院之中,此处却空无一人,正愣怔间,忽然瀑布旁的山崖上突兀现出一人,头戴斗笠,瘦长精悍,看上去像个年轻猎户。

“敢问公子,何人所荐?”年轻猎户开口问道。

“依外祖柳恪言所荐而来。”谢玄朗声答道。

“哦,原来如此。”年轻人轻声自语,“家师已等候多日,然公子只能一人前往,他们……”他一指那十几名随从,“只能在庭中等候。”

“大胆!”一名侍卫正要发作,谢玄制止了他,“王尧,不可造次,带着其馀人在其庭中等候。记住,不得擅动院中物品。”

“是!”王尧只得拱手应声。

“公子请。”年轻人引着谢玄穿过漆黑的穿堂,推开了茅屋的後门,一时间谢玄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不由感慨一句,“原来茅屋後尚别有洞天!”

只见一座笔挺的山峰正对着後门,一条幽曲的小径直通往山峰深处。谢玄跟着那健步若飞的年轻人沿着小径往山坳深处走去,约摸半个时辰後,便来到一座山洞之前。谢玄细细观之,除了脚下石板道,岩石山体绿树葱茏,将洞口遮掩得严严实实,与周围山体一般无二。

年轻人道:“公子且稍待,我去禀报师父。”说罢一闪身消失在山崖之中。

片刻之後,他出来颔首道:“请随我来。”

谢玄跟着年轻人,进了一座幽暗的山洞。曲曲折折大约走了百十来步,豁然明亮。四下里一打量,眼前竟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天坑方圆足有三五亩地,恍若一片宽广的庭院,错落有致地布满了花草竹林与奇异的高大树木,四面石壁高逾百丈,青亮光洁寸草不生;仰头看去,广袤的天空变成了一方碧蓝的画框,几片白云悠然地浮动其中,说不出的高远清奇。饶是太子谢玄见多识广,也为这天成奇观惊叹不止。

穿过一片竹林,眼前绿草如荫,草地中央一座竹楼悬空而立,竹楼下一座茅亭。年轻人将谢玄领到茅亭下道:“公子且稍坐,师父便来。”说罢飘然去了。

谢玄只一点头,捧起石几上的陶壶咕咚咚猛饮了一阵,清凉沁香,一抹嘴盯住了那座竹楼,等待着那个神秘的谋士的出现。

此人名叫左思俨,乃是当年胶济王麾下的第一谋士。胶济王平定中原十馀个割据政权多靠的是他的谋划,然而自今上登基之後,胶济王凭借王叔之尊愈加骄横,多行僭越之举。左思俨屡屡犯颜直谏,引得胶济王对他日渐疏远,二人嫌隙滋生。就在沐阳公主远嫁前的两个月,左思俨突然离开了胶济王府,不知所踪,谁也不知他身在何方。

在南宫氏崛起之後,定国公柳恪言深深感到了威胁,也预见到东宫没有一名具备超绝智慧的谋士是一个多麽大的劣势,他开始四处寻访左思俨。费了不少周折,这才打听到此人正隐居于桥陵,遂亲自前往相请。左思俨不肯出山,但毕竟与柳恪言见了面,相谈甚欢。没等到他回心转意,柳氏案发倒台,好在柳恪言提前谒见太子,交代其“待事平後,亲往桥陵迎请左思俨出山,则储君位稳,我死亦心安”。当时,谢玄是流着眼泪在外祖父面前点了头的。

如今,围绕柳氏一族的废立风波已然过去,谢玄终于能抽身来到桥陵了。他的心中无比忐忑,左思俨既为隐士,怕是不肯再出山的了,自己该如何说得动他呢?

“桥陵土茶粗陋泥腥,太子殿下如何喝得惯?”一个沉稳舒缓的声音从身後飘来。

谢玄蓦然回首,一个清越矍铄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廊柱之下,顿时恍然,连忙庄敬地深深一躬:“在下谢玄,拜见先生。”

左思俨笑着一伸手:“无需这般称呼,左某不过一届草民耳,殿下何须如此纡尊降贵?请坐了说话。”

谢玄一拱手:“那就多谢先生了。”说完便坐到了石案右手的石墩上。

左思俨走进廊柱下,悠然踱着步子道:“柳氏之事我已尽知,殿下可知,这一局,你等败在何处?”

倏忽之间,谢玄一个激灵。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完全没有寻常谋士的阴戾,俨然一副出世风骨,这样的人,岂肯轻易出山?心念闪动,谢玄肃然拱手道:“玄思虑良久,所谓母以子贵,子凭母贵。母後故去,柳氏败落,我亦失宠也。”

“不尽然也。”左思俨没有丝毫的惊讶,他语重心长地说:“太子呀,须知储君是天下最难做的位置。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可太子是将来之君,必会招来许多人眼红。有人要拱你下位,有人要阿谀奉承以为将来进身之阶,稍不注意便会招来皇上的猜忌。毕竟,王权是独一无二的,太子往往是天子的最大心病啊!”

谢玄听得後背直冒冷汗:“先生,那您说,我今後该如何自保?”

左思俨肃然道:“太子殿下,你只消记得一条——为人子者当忠君爱国,不论外头如何狂风骤雨,终将过去,要紧关节非得把牢。切不可随意陷入无谓之争中,做个纯臣才是正理!”

“何谓‘纯臣’?”谢玄不解地问。

“忠诚笃实之臣。圣上与太子殿下,既是父,更是君,所谓君父是也。太子只需一意效忠与尽孝即可,不问有无回报,不求皇上同样信重。只需太子做到这等本份之事,天下有目共睹,谁想对太子不利,上至朝臣宗室,下至庶民百姓,都不会答应此等悖逆行径。”

谢玄毕竟一点就通,站起身来深深拜了一揖:“多谢先生指点,吾受教了。”

左思俨看着眼前玉树临风般挺拔的谢玄,不由感慨道:“殿下果然聪慧,一点就通,不畏浮云遮望眼啊!想当年,胶济王若有殿下一半的悟性,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唉,名利误人啊!”

“还请先生随谢玄出山,玄会恳请父皇赐先生教习之职,也好早晚向先生请教。”谢玄就势相请道。

左思俨凄然一笑:“左某好不容易才摆脱世间名利羁绊,如何还去重寻烦恼?左某之志,早已与令外祖言讲,殿下无需多言。然左某与太子殿下毕竟有缘,虽不能亲身辅佐殿下,身边却有一徒儿可供驱策。若太子殿下不嫌弃,可带其回东宫,如何?”

说完便啪啪击了两下掌,一个人影疾步从竹楼下走了过来。谢玄擡头一看,正是方才带路的年轻人。

“有令徒相助,自是好事。”谢玄见那年轻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不由心下有些不快,似这般年轻,能有什麽深谋大策?

左思俨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解释道:“此子虽年轻,然却经历世间大起大落之事,心志非寻常人可比。更兼与太子殿下渊源极深,殿下可放心倚重之。来,让太子殿下见见你的真容!”

话音落点,年轻人摘下头上的斗笠,一张清秀而瘦削的面容跃入谢玄眼帘之中。他忽然觉得,这张脸颇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他在记忆中搜索着:“你是……”

“太子殿下,经年未见,你还记得谢眺麽?”

“你……你是谢眺?”谢玄惊叫起来,“你是胶济王世孙谢眺?”

“谢眺已家破人亡,贬为庶人,太子殿下切莫再如此称谓。”谢眺低头,语气却十分平静。

“你……你不是被发配边疆了吗?怎麽……”谢玄没有再说下去,按大郑律令,流配人员不得朝廷敕令是不得挪动地方的,否则加刑一等。若有人护庇逃归的流配人员,同罪。

谢眺如何不明白,赶紧作答:“谢眺自不会让殿下作难,在朝廷的名册之上,谢眺已是一个死人了。我如今的名字叫郑复,殿下可以此名示之于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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