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让两条船并到一起?嘶,她不会是想邀我同乘同住吧。”
说到这里时,他唇角古怪的抖了抖,最后似乎压制不住,往上高高扬起。
“主子,你回来了,咦,头还未干呀。”
青竹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去外面陪主子吹头。
才走出门就看到她披散着头回来。
不知是否错觉,怎么觉得主子脸似乎有点黑。
沈婼脸何止黑,都快变成铁青了。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幼年时曾不小心见过的可怕场景,满脑子都被拧成麻团的长虫占领。
那种吐又吐不出来,甩又甩不掉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很暴躁。
此时她都后悔,没在穆严北上船的那一秒把人踹下水。
她吸了口气,“把账册都取来,我看会账。”
青竹终于可以确定,主子心情似乎很不佳。
是生什么事了吗,之前洗完澡时心情不是还挺好。
但看她现在一副随时要爆,能吃人的样子,爱操心爱唠叨的青竹也不太敢去触霉头,赶紧转身去拿账册。
春溪回来时,便现房中一片寂静。
她便下意识更加放轻动作。
关上门转身后,便先看到桌边主子正一手拄着下颚,边翻看账册,脸上表情淡淡的。
春溪比较善于察言观色,一眼就能看出主子明显心情不好,甚至还有些生气。
看她垂落下来的丝似乎还处于半干不干的状态,她眉头忍不住皱了下。
而后谴责的看向规规矩矩坐在窗边卧榻一动不动的青竹。
青竹也正在看她,见她看来,还古怪的眨眨眼睛,也不知道是要传达什么。
春溪眉头皱着更紧,不明白是生什么事。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主子一直头半干着不管。
她走过去,把窗户撑得大一些,让风吹进来些。
随后去拿过一块干燥的布巾,走到沈婼身边,“主子,奴婢给您擦拭头吧,今儿好能早些休息。”
沈婼看了会账册,心情已经平复许多,淡淡的应了声,“嗯。”
春溪便站到她身后,开始仔细挑起一缕缕头轻轻揉搓擦拭起来。
青竹见此,也赶紧去拿了布巾过来帮着擦头,边无声朝春溪挤眉弄眼。
春溪完全看不出她想表达什么,干脆不理会。
入夜,万籁寂静,楼船上灯笼接连被灭,只有月光洒落。
两艘大船匀平行慢慢顺风前行。
而此时,在两船航线前方1oo里左右的距离,正有几艘造型古怪的大船停泊在水面。
不远处的水面,还有两艘二层楼船,从表面看就是典型的商船或客船。
只是现在两艘船状态都不太好。
一艘船头破损严重,似乎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撞击,木板都碎裂开来。
另一艘倒还好,只是坏了一边的栏杆。
此时船上有不少或只穿汗衫,或光着膀子的汉子,正来来回回走动,偶尔扛着一袋袋东西从舱下出来。
而在舱下位置,原本装货的货仓中,此时都被塞满双手反绑的人。
至少有一百多人。
这些人面色苍白,一脸惊惶绝望,即便嘴上没被塞上布,也不敢出任何声音,只敢无声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