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宋妄站在擂台前,身旁的女子面带笑意,在摊上玩游戏,眉宇间神采飞扬。
长街上灯火摇曳,洒在她眉眼间,一颦一笑,皆是惊心动魄的美。
满街的男子都看着她。
她紧紧攀着宋妄的手臂,清透的眼底唯有宋妄一人。
他带着崔明意上前行礼,与她有一面之缘。
三年了,她应当早已不记得了。
说他面善,大概是因着崔明意的缘故。
想必,她恨毒了崔明意,更恨毒了崔家。
自从崔家谋划後位,她与整个崔家,便已是势不两立,终身绝无和解的可能。
崔嘉禾深吸一口气,垂首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道:“下官崔嘉禾,见过夫人。”
沈樱恍然大悟,笑吟吟道:“原是崔国舅,果真是当今皇後有几分相似,难怪我觉得面善。”
这话寻常,从她口中说出来,却颇有阴阳怪气之感。
崔嘉禾微微擡眸,与她对视时,已波澜不惊:“下官确与皇後娘娘一母同胞,总是有几分相似的。”
他无异于说了句废话。
沉默片刻,似是有什麽不甘愿,却又道:“昔年下官幸与夫人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夫人可还记得?”
沈樱兴致勃勃:“哦?何时?”
崔嘉禾望着她,不卑不亢:“三年前,七夕。”
沈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
庾巍不由愕然看向崔嘉禾,眼底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字,“这人疯了”。
三年前,沈氏女嫁给宋妄。
去岁,夫妇义绝。
这其间诸事,复杂难辨。
但对沈氏女而言,绝非好事。
今日,崔嘉禾竟赤裸裸提起三年前的七夕。
那个日子,用脚趾想也知道,沈氏女定是和宋妄一起度过的。
这话一出,得罪的岂止是沈樱。
更有她如今的夫君谢渡。
毕竟,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心平气和提起妻子与其他男人的故事。
而且他为何要说起昔年的一面之缘?
若是寻常宴会见过,如今提起也就罢了。
偏偏还是那样特殊的日子。
他这样年轻的男子,与旁人的娇妻叙旧,合适吗?
这话说的,着实失礼。
气氛凝滞中,谢渡淡淡笑了声,声音里没有多少暖意,“崔大人好记性。”
崔嘉禾拱手请罪:“一时想起,唐突了。”
谢渡没理会他,牵着沈樱的手,越过他走向主位,淡淡道:“开席吧。”
崔嘉禾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