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沈樱只难过了一瞬间,冷静地继续分析,“王乔安无能,定然挡不住羌国铁骑。蓟县这二三万乌合之衆,也不会是羌国的对手。”
她看向谢渡,眼神坚毅:“谢渡,我不想看见我们辛辛苦苦救回来的百姓们,死在战乱之下。”
谢渡与她对视,听她说:“这世上,能抵御羌国的人,只有我父亲。”
谢颂道:“可沈将军远在凉州,鞭长莫及啊。”
沈樱道:“还有我在。”
谢颂一愣,惊讶看她。
沈樱只盯着谢渡。
谢渡问:“你想要王乔安的兵马?”
沈樱点头:“要麽他听我的,要麽他死。”
她是沈既宣的女儿,只有她能救他们。
他们想活着,就得听她的。
否则,只能死。
谢渡听她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脸色却没什麽变化,平平静静点头:“我们去见他。”
想来,王乔安如今该是慌不择路,巴不得有人能够前来接他的烂摊子。
他们到王乔安的议事厅时,斥候来报,羌国大军离平谷县,仅剩不到一百里。
平谷并非关隘,若不做措施,抵挡不了太久。
王乔安果然急的团团转,拉着脸逼迫副将们想法子。
副将们无法,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的结果,却是选择了责怪幽州军无用。
听到外头通传,钦差谢颂和谢渡都来了时,他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快请。”
议事厅里,呼啦啦进来了十几人。
王乔安先看向谢颂:“谢大人,您来了,我等就有主心骨了……”
谢颂开门见山道:“羌国铁骑临门,王将军预备怎麽应对?”
王乔安神色一滞,嗫嚅道:“羌国来势汹汹,我这点兵力……”
谢渡问:“斥候探得羌国多少人?”
王乔安答:“骑兵八千,步兵不明。”
谢渡看向沈樱,沈樱道:“羌国骑兵皆是精锐,有以一当十的本领,不过,也要看领兵的人是谁。”
“是羌国王子,乌木沙。”
没想到,是个老熟人。
沈樱蹙眉:“乌木沙不可小觑,既是他带八千骑兵来势汹汹,应是为建功立业,不好打发。”
谢渡问:“你有把握吗?”
沈樱道:“我不会输。”
谢渡看向谢颂,道:“叔父,圣旨何在?可以拿出来宣读给王将军了。”
谢颂眼皮不自然地动了动,拿出一份圣旨,朗声道:“命王乔安即日回京,幽州一应军务,交由谢颂负责。”
王乔安大喜过望,连验都不曾验,便取出兵符交给谢颂:“辛苦谢大人了。”
谢颂道:“王将军何时啓程?明日再走?”
羌国虎视眈眈,王乔安一刻钟也待不下去,道貌岸然道:“圣上有旨,做臣子的岂敢耽搁,我这就出发。”
谢颂皮笑肉不笑:“王将军慢走,恕不远送。”
王乔安哪里顾得上他的态度。
就算谢颂打他一顿,他也不会记恨,只把这当做对方送死前的发泄与挣扎。
这世上只有一个沈既宣,可惜远在凉州。
谁也救不了这些该死的鬼。
谢颂转头,将兵符递给沈樱。
沈樱没有接:“叔父,如今的情形还得您坐镇,如今且当我是您的军师吧。”
谢颂点头:“也好。你怎麽说,我就怎麽做就是了。”
沈樱正色,肃声道:“羌国距此不到百里,已没有部署的时间,传令下去,加固城门,搜集全城火油丶砖石,守好城池。”
谢颂传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