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虞又冲陆谨律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逼着给陌生人笑,被逼着去讨好人的流浪狗。
他们一边骂他对陌生人太友好,活该差点被拐,一面却又逼他对眼前的这个陌生人微笑亲近。
陆虞的心里要难过死了。
他难道不是亲生的孩子吗?
他捏着存折卡上了楼,瘦得像竹节的指节将它握得很紧,看似是陆谨律在低头。
但他知道一百万只是陆谨律动动手指就能得到的。
所以更应该说是他在逼陆虞低头。
可他又不认识那个人啊,为什么非得让他和对方维持所谓的兄弟情义呢?或许在他没忘记陆谨律的时候,陆谨律也并不那么在乎这点微乎其微的亲情吧?
陆虞忍着眼泪,等回了房间他才失控,泪珠像断线的珠子,眼眶盛不住,便滚了出来。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再垂首看,手背又是一抹鲜艳的红色。
鼻子里涌出了暖流,陆虞恍惚了一下的功夫,鲜艳的血滴就在地面溅出了一朵朵血花,随后他习以为常般地去浴室处理了。
——
晚十点,陆家人都陆续歇下了。
书房的陆谨律回忆着陆虞在上楼前对他挤出的那个笑,陆虞对他笑过了无数次,是不是真心的他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这样不够,陆虞还是没有接受。
他坐在书桌前,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咚咚咚——”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找他做什么?
陆谨律心中不安,希望不要是他所想的那种可能。
而他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穿着薄睡衣的陆虞。
陆虞应该是刚洗过头的,发尖还有一些湿润,睫毛上的水渍不知道是洗澡留下的还是什么原因。
“进来说话吧。”陆谨律看见了陆虞手里捏着他送的那张卡。
陆虞摇头,他本能抗拒和陌生人待在一间屋子里。
“我想了想,我不想接受你的东西。”陆虞双手将存折卡递了出去。
陆谨律眼睛死死盯着陆虞,他太陌生了,“为什么?”
陆虞摇头,“我不知道。”
没有任何原因,他只说他不想接受。
陆谨律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不安,“桑桑,哥哥为那晚的事情向你道歉,哥哥不应该说你,现在我们把话说开好不好?”
“而且母亲也不希望我们闹矛盾,不是吗?”看出了陆虞对他的抗拒以后,陆谨律选择搬出庄宁月。
他这次的态度诚恳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