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时候的少年边界感很重,尤其是跟家长之间,顾瑜他们是清楚的,所以平时他们很少到二楼来,就算是来也会先敲门,不会像某个小屁孩一样直接就进来。
但这种事谁都说不准,于是当天晚上路望许就在微信上给某人丢炸弹,威胁他下次不锁门不许进他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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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贺州把盒子带给路望许後就被他塞桌肚里没再管了。
高三的晚修并不能叫作晚自习,因为它已经被各科卷子填得满满当当,好不容易有一个晚上不考试了,也要被相对应的任课老师拿来讲没讲完的卷子。
总之,除了卷子还有卷子。
因为这次竞赛的事,馀倩就把上次他们班月考的成绩分析先放一边了,今天想起来特地又把他们班的答题卡翻了出来,花了一个上午坐在办公室一张一张地开始看,最後越看越火大。
于是晚修的时候她难得没有带新卷子来,而是把耽搁了很久的答题卡拎了过来。
题卡上红笔批改过的痕迹很明显,馀倩一一把问题都圈了出来。
发到路望许的答题卡时馀倩额角一跳,表情是没眼看:“路望许……我给你的字帖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练过?这麽久了,也该让我看见你字的进步趋势了吧?”
路望许站起来的动作一顿。
馀倩又从剩下的一沓答题卡里抽出一张:“来来来,你把你同桌的答题卡也一起领下去,好好看看人家的字。”
路望许还没来得及再次动作,就又听到一连串的输出:
“这谁,对,江砚,你同桌的字就交给你了哈。还剩下这段时间,你帮我盯着他,让他一天抽出刷数理化的半个小时练下字就行。”
“我也不要求他的字能练到多漂亮,就尽量练到能让人看得懂吧。比如不要让字手牵手脚跘脚,请它们保持点距离行吧……”
“哦,对了,还要小一点,尽量让答题卡上的线能留下他的全部答案,请它们不要离线出走好吧……”
宋贺州实在没憋住漏出一声笑,小声地跟边上的周一阳哔哔:“我还说最近一段时间师太怎麽没有提路哥的字,原来是没看见他的答题卡……”
“宋贺州。”馀倩把目光看向不但在笑还说小话的那货,冷笑,“你也上来,把路望许的答题卡领下去。虽然他的字确实惨不忍睹,但人家写得挺好,大题句句踩上了答案线,你要不对比看看你写的?有一句够上点了吗?”
宋贺州笑不出来了,就在他跟着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头顶上的四盏日光灯同时灭了。
教室在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尖叫声骤起。有些人是纯粹的害怕,有些人是被这震天的叫声吓的,于是就跟着一起叫起来。
“安静安静!可能是停电了。”馀倩把手机电筒打开,高声维持着纪律,“你们先在教室里待好,我去问问。”
教室里一阵骚动。
其实在这麽大的动静下,路望许对黑暗的恐惧感并没有怎麽升上来,但他还是感觉有人牵住他的手。
路望许很慢地眨了两下眼,反手抓了回去。
确实是停电了,但有人原本想的是不是能提前放学的想法落空了,因为学校的备用电路很快就运转了起来,教学楼的灯光重新亮起。
又是一阵骚动。
宋贺州掏出桌洞的水拧开喝了一口宽慰期待落空的受伤心灵,结果无意间一转头,刚进嘴的一口水喷了出来。
“卧槽!”
前边被波及到的方时越惊叫出声,回头骂人。
这边动静不小,周围一片的人都看了过来。
路望许已经不动声色地撤开了手。
宋贺州伸手擦了把嘴,脸上还保持着震惊的表情,掏出一包抽纸丢给方时越就凑往旁边喊人:“江砚江砚江砚……”
江砚瞥向他,自带冷气的脸上写着‘你最好能说出花来’。
然後宋贺州张口就来:“江砚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原来你胆子这麽小?这麽久了我竟然都不知道?”
江砚:“。”
“别想否认。”宋贺州继续长篇大论,“我都看见路哥握你手了,你别告诉我是路哥害怕哈。我可是跟路哥一起看过恐怖片的人,我敢保证,不管多恐怖的片段路哥全都是面无表情看完的,所以路哥的胆子我是知道的,绝对是包天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