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贺州:“……”
教学楼的喧闹渐渐褪息,某人心不在焉地在稿纸上写画了半天,终于在晚修铃响起的那一瞬间停下笔。
旁边笔尖摩擦在纸面的声音没了,江砚也收了笔,手指在刚刚写的那页下边折了个角,他弯腰把书放进桌肚的时候偏头往边上瞥了一眼,然後就跟某人桌上满页的鬼画符乌龟对上了视线。
“……”
某人对自己的大作非常满意,转头看过来的表情让江砚立刻明白了这纸上画的其实是谁。
……
这个点风雨长廊来来往往还是有很多人。路望许勾头往里看了眼,不太想走这条路,想了想对江砚说:“没下雨。”
所以就不走长廊了。
江砚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嗯,你带我走?”
某人满意又矜持地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银杏林里除了有一条从宿舍楼直通教学楼的主道,还有许多碎石子铺就的小径,四通八达的,再加上银杏树的遮挡,所以这里特招小情侣。
路望许之前放学的时候很少走这条道,用段临的话来解释就是:这个地方放学後就是用来虐狗的。
但现在,很不巧,他也成了虐狗大队里的其中一员。
——虽然是地下偷摸着的那种。
路望许朝周围看了一圈,他选的这条路应该是很偏,方圆都没什麽人,只有夜风吹过树上枯枝的窸窣声和鞋子踩过地上败叶的碾磨声,却愈加显得四周安静。
江砚瞥见某人时不时就落过来的视线,不免好笑,手掌摊开放到某人身前:“牵一下?”
心里的那点念头就这麽明晃晃地被说了出来,路望许先是愣了一下,耳根有点发烫,又觉得自己的反应过于丢脸了,于是不甘示弱地回道:“牵就牵。”
他的手指立即伸出去勾住身前的手,江砚看着冷,其实手心的温度是暖的,相比之下,路望许竟然还觉得自己的手更凉一些。
温热的触感贴上来,路望许马上就把视线转向了别处转移注意力。
目光无意中落向的方向是一片被风吹过摇摇欲坠的枯叶,路望许突然又想起什麽:“江砚,我发现我忘记问你一件事了。”
江砚轻嗯了声:“什麽?”
路望许:“宋贺州说的那片银杏叶书签。”
闻言,江砚偏头瞥向他。
“?”
路望许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心里有一种荒唐的想法冒出来。
江砚看了他两秒,淡淡反问:“是啊,谁以前老爱往我书上丢叶子?”
路望许:“……”
果然。
他隐隐约约想起来,自己以前好像有个毛病——路过不管什麽树的时候总爱薅它几片叶子。
总之之前兴中的树就没几棵是没被他荼毒过的。
估计是受了转笔的影响,路望许没事就爱把叶子的叶柄捏在指腹里转。
他当时路过一班的时候看到江砚坐在窗户边刷题总忍不住凑上去问他的月考成绩。
这个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学校里远近闻名的人形制冷机了,他见人不理他,就拿手上的叶子往人家书上吹。
叶子落到江砚正在写的题上,挡住了些字,每次这个时候,江砚就会停下笔,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的人。
……
以前干的那些事路望许现在想起来觉得有点傻逼,但是……
他突然get到这句话里的某个重点,转头看向某台出名制冷机:“敢情那个时候你就对我心怀不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