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来,就感受到了来自谭云龙的目光,李追远故意避开。
谁知谭云龙居然主动走过来,弯下腰,将自己搂住,装作揉弄小孩的样子,嘴巴凌到自己耳边小声问道:
你报索是为了给自己接活儿?
"那这钱赚得也太辛苦了。"
"呵呵呵。“谭云龙笑着摸了摸李追远的头,看向李三江,"大爷,让悠受累过来一趟,你放心,劳务费我出。
"可别可别。“李三江忙摆手,“太见外了不是,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警民鱼水情嘛。
"这哪行,您能愿意配合我们工作,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
“人是在池塘里不?
"对,您先看看。"谭云龙陪着李三江向池塘里走去,小声道,“大爷,就是待会儿做事时,得劳烦您场面弄得小一点儿。
送我来的同志已经说过了,放心吧,我晓得。
“请您理解。
“理解理解。
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毕竟穿警服的和封建迷信凑太近影响不太好,他上次在大胡子家鱼塘捞大胡子父子俩时,赶来的警察也都是回路上的警车旁等着。
大家该合作时合作,该注意分寸时注意分寸
李三江对润生喊道:“润生侯,抄家伙!
润生犹豫着没动,转头看向已经偷偷站到坑边往下打量的李追远,
瞧见下面的那只手后,李追远目露疑惑,这手怎么这么新鲜?
按豹哥的说法,当初是他在这里帮蒋东平埋的户,这么着都有些日子了,甚至可以说有几个年头了。
这里又是池塘底部,本就湿润,尸骨肯定腐烂得很快,怎么会还能看见清晰的皮肉?
要么这具尸体不是那个被杀的老周,要么就是现在的老周有问题
润生侯,你傻站着干嘛,抄家伙啊。”
李追远回过神来,看向润生:“润生哥,拿好家伙。
保险起见,还是用自己的吧。
“哎!
润生应了一声,马上把三轮车上的塑料布揭开,将新的一套器具抱过来。
李三江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些神似却又不是自己的新家伙事,但周围警察都看着,他也就不方便再问些什么,反正新的旧的对他来说都一样。
“太爷,先让润生哥来吧,要是润生哥捞不上来,就说明山大爷没那个水平教徒弟,到时候您再出手好好教教他。
“嗯,可以。
李三江觉得小远侯说得有道理。
润生接过器具,将它们在坑边摆好,满脸都写着跃跃欲试。
李三江则找了个小木凳,将简单的贡品摆上,他其至还带来了两根快燃到底的白蜡烛。
他确实是听了警察同志的要求,不搞大场面,所以一切从小。
点蜡焚纸,李三江嘴里念念有词,开始围着坑洞转圈。
周国,年轻的警察都好奇地看着,年长点的警察则默默退开了些距离。
谭云龙看了看周围,老蒋家宅子建得大,也就自然比较偏,附近没几个民居,再加上蒋家地头蛇的性质,也没多少村民敢在这时候跑来看他家热闹,围墙外围,也就站着零星十几个,有一半是路过这里看见警车停这儿才下来看热闹的。
至于蒋家人,已经被谭云龙要求都带进屋做笔录去了
四下还算清静,不至于被太多人看到了说闲话。
李三江走完仪式后,从一个包表里拿出两个用布条堵住的酒瓶里面装着的是红红的液体。
谭云龙见状,马上上前阻止:“大爷,你要做什么?
黑狗血,先给他去去煞,这玩意儿挖不出来往里头缩,这是有怨气呢。
"能不泼么?
不泼?
这泼下去,尸体就没法看了。"
"那我试试吧,润生,可以动手了,看看山炮有没有教会你点真本事。
说着,李三江就把自己手中两瓶调和猪血放在了地上。
为了显示出自己是老师傅的地位,他又特意往外走了几步,抽出烟,想点一根,撑撑架子。
旁边一名警员提醒道:"大爷,抽烟得再远一点,这里待会儿还得做物证搜查。
"哦,好。"李三江迟疑了一下,但到底是自己摆出的架子,只能拿着烟走到角落里,结果一摸口袋,发现自己出门匆忙没带火柴,只能去找人借。
因此现在,真正站在坑洞边的,就只剩下李追远、润生和谭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