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干什麽,不信自己看。”她擡腿放缸边。
他似有些无奈,眉头微皱,蹲下来检查她脚踝,“哪边。”
看他认真,她吐出,“两边。”
然後趁他检查,再次往後退,他再次掉进浴缸,不想这次她也跌倒,整个头栽水里。
一瞬间的窒息感,她坐起来捂住胸口疯狂咳嗽。
某些回忆钻出来。
高中时,她发现学校保安抓流浪猫狗,为方便处理偷偷在被铁网围起来的池塘边放药毒死,她趁人离开,翻过去悄悄放走,不想头发和裙子被缠绕在铁丝上。
转头看见祁闻礼盯着她裙子,“割了吧。”
“不要。”她坚决拒绝,才买的新裙子,割了穿什麽,还有头发,她日常与凳子磨损都心疼得要死,他只能用小刀一点点磨铁丝。
“对了,你怎麽在这儿。”
他看学校篮球场方向,“打球。”
她立刻想到操场上一身臭汗的男人,到处细菌灰尘,摸完球就吃食物,眼神嫌弃,“咦。”
“你再这麽看我就继续挂着。”
她赶紧撇脸,他翻过铁网。
等待时枯燥漫长,她便打量起他,清爽干净的白色运动短袖和运动鞋,才想起他比自己更严重的洁癖,晨跑和打完球都要洗头洗澡换衣服,平时摸完书本都要擦手。
好几次早读,她都感觉置身于氧吧,清新又好闻。
“咔”声後,他松口气,“好了。”
“谢啦。”她拍了拍他肩头,不想刚解开踩在地面青苔,一个脚滑,顺手拽住他衣角,两人一起掉进旁边荷花池。
这里多年没人打理,全是乌黑淤泥和荷叶莲花,池水腥臭扑鼻。
她被熏得眼睛疼,软泥浆根本站不稳,没流动性也无法游泳,离岸边还有段距离,喊几声没人回应,害怕抱住他,“我不想死。”
“冷静,别乱动。”他提醒。
她强迫自己听话,可身体越来越下沉,恐惧愈重,“我还年轻,还没去米兰,没穿最漂亮的婚纱结婚,不想死在这里。”
“胡说,你不会死的。”他擡高她胳膊。
“今天放假,学校根本没人。”
“别怕,我还在,我不会让你死。”他拍她後背安抚。
感觉到他掌心的烂泥,云影有些想吐,想到要葬身与此,恐惧被放大无数倍,“少骗人,你也要死了,我最讨厌你了,才不要和你在死一起。”
“你就这麽讨厌我。”
一时间,她脑海闪过以前种种,再不说就没机会了,边哭边骂,“废话,从小到大,就你最讨厌了。”
忽然,边上突然陷落,她慌得将他挤到铁丝围栏,未料导致他手肘和腰後被锋利铁丝划伤,血味混着腥臭泥泞,她被吓得昏了过去。
後来是来摘荷花的教师听见他用石头敲铁丝,扒开菏叶看见他们。
事情被班主任知道,家长被请到学校。
“老师,那件事是意外,小孩子嘛磕磕绊绊很正常,我们两家已经和解了。”云翊率先发话。
“不是这个事。”老师无奈摇头。
“早恋是不对的,但绝不是影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