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影影是活生生的人,不应该成为我们的交易对象,不愿意也不希望以这种方式和她在一起。”
“这些话我其实也说过。”
“对,但他还说影影很在乎我,如果知道真相肯定会难过,他愿意用其他东西换我放弃这些想法。”
“……”云萧瞳色落下去。
云翊这几天状态很好,已经符合手术要求,而祁闻礼最近总往医院跑,他一直以为是商量财産继承。
而且一个父母不管,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大小姐,对商人来说,绝对是行走的肥肉,一有机会肯定蚕食殆尽……
“云萧,家人在影影心里的重要性,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蓦然擡头,看见桌上的全家福,这本来是祖孙三人的合照,自己作为收养的孩子,根本就没资格出现在里面,可拍摄现场云影撞见他对着亲子照发呆,看出他的不舍。
把他手上文件夺走,拉过去一起拍照。
还说他们是一家人。
刹那间,他眉心轻闪,原来测试的根本不是合同内容,是合同本身,而目的是对云影感受的在乎程度。
见他明白,云翊抖了抖衣角,继续解释,“对了,他还拒绝接收属于影影的财産,愿意仅以公司合作的形式代为经营管理。”
“那他婚前婚後岂不是”
云翊摸起拐杖,缓缓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飞驰而过的车辆,得意一笑,“对,什麽都得不到。”
云家的东西永远是云影的,谁也拿不走,当然,这也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开口,还是在知道那事的情况下。
云萧双眼彻底暗淡下去。
可思考几秒,文件“砰”一声砸到地上,他不相信,这个男人能冷眼看着对手跳楼,能无数次残忍砍掉项目组,在商界几乎是出了名的狠厉血腥,这些行为完全相反。
“爷爷,商人的本质是逐利避害,世界上不可能会有人什麽都不要,愿意为一个人付出一切,这是违反本能的,而且对方还是祁闻礼,肯定是障眼法,您不要被他蒙蔽了。”
云翊大拇指摸了摸拐杖头,他太了解人性,当然不会全信,所以还留下了一个保险。
等云萧离开後,他从办公桌最底层取出张已经卷边泛黄的全家福,这是云影都不知道的地方,布满皱纹的枯手摸了摸妻子,儿子儿媳的头像,最後停留在云影脸上。
无奈又宠溺地摇头。
“影影,你萧大哥真傻,爷爷怎麽会舍得拿你做筹码呢。”
而事实上,他也想过培养云影,可这唯一的孙女似乎天生与经商无缘,对业务不感兴趣,看到数据就恶心头疼,还和她父母一样热爱全球旅游,他只能把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
万幸他找到个愿意永远保守秘密的人。
·
等两人吃完回车上,云影似乎有些明白他为什麽愿意在附近吃了,因为此时此刻。
他握自己手腕,深色的瞳孔,别人可能不懂,但这眼神她可太清楚了。
“影影,我们今晚就不回去了吧。”祁闻礼拿出手机,显示已经凌晨十二点,“太晚了,不安全。”
云影冷哼一声。
好意思,还不是因为他进去就把菜单上的菜全点了一遍,至于不安全,眸光落到他胸口,衬衣第三颗扣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紧绷,也与第四颗有缝隙。
这身紧实的腱子肉,每次压下来她都喘不过气,危险,借口而已。
“不行,家里什麽都有,为什麽要出来遭罪,还有,那里现在不止是你的家,也是我的,我想回去就回去。”
祁闻礼听见家,唇角闪过弧度,撇过脸看她眼睛,想了几秒,揽住她肩膀把人拉进怀里,“宝宝乖,就几天而已。”
几天?不知道为什麽,云影想起船上时,白天抱着补眠的自己安静看书,晚上又牛皮糖般缠着她的生活,简直混蛋得不行。
推开自己肩上的手,转过去瞪他,“你不会又想”
“我没说。”祁闻礼否认。
“那你想干什麽。”她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爷爷打算把他的茶室改造一下,大概要几天,回去可能会很吵。”他解释,然後重新把她揽回怀里,云影回忆一下,祁洵的确喜欢茶,以前还带茶饼来家里分享,倒也接受了,“哦。”
“最近复健怎麽样。”
“很顺利。”
“还疼不疼。”
她摇头。
祁闻礼把头靠在她头上,手捏了捏她膝盖,这个问题其实他早问过张徊了,可就想听她亲口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