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有家庭医生,他被捶这麽惨,大概率还是在家里,虽然今天祁闻礼下午提早回来,但上午肯定不在家,【明早十一点见,我去找你。】
几分钟後,【好】
她刚回个笑脸,卧室门就被打开,急忙把手机熄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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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走过来,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又从沙发拿自己西装外套给她披肩头,然後把她双手勒脖後,单手就把人抱着出去。
走到楼道,她看见楼下的吊灯副灯猛得激灵,朝楼上看一眼,趴在他耳边,“放我下来,万一让人看见怎麽办。”
他轻声解释,“不会的,爷爷之前规定过,楼下十二点後不准走动,阿姨这个点也休息了。”
“平时宵夜怎麽办?”
“家里没人吃宵夜。”
“……”难怪一家子身材都不错,连发福都没有,但还是担忧地看了他的手,“那要被逮到怎麽办。”
“有我在怕什麽。”他挑眉,然後抱她的手紧了紧,“还是说你能站稳?”她瞥一眼腿,刚才了跳几下更酸了,现在还真不一定能站稳,摇头。
到楼下,推开饭厅门就闻到食物香味。
他把她放椅子上,然後坐到对面。
餐桌上的法式口蘑虾仁和煎芦笋,香味直冲天灵盖,色泽新鲜,连她讨厌的蘑菇皮都祛得干净,这对饿了一下午的人来说根本无法抵挡,她咽了咽口水,可想到刚才说的话,还是拿过叉子,像只高傲的波斯猫,仰着头叉起虾尝一口,尝到鲜甜。
看眼他微红的手,“现剥的?”
“嗯。”
她的确喜欢吃虾,高三补课时还因不满食堂死虾充数,自费请厨师用空运活虾做饭,没想到他还记得,舌尖舔舔唇,“那,勉,勉勉强强吧。”说完大快朵颐起来。
心口不一的样子像极了只狡猾的狐狸。
他不自觉眯着眼睛看过去。
直到吃一半,云影才注意到他的目光。
还是那张冷冰冰的脸,没什麽表情,发梢也微乱,可向来轻皱的眉头此时舒展,薄唇也微扬,眼波随着她的动作而流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起来……竟温柔得能溺死人,但似乎又有点别的什麽东西,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在看什麽。”
“你。”
“……”她不知道吗,“我有什麽好看的。”
“哪儿都好看。”
“……”这是什麽答案,她撇过脸,懒得搭理他,继续吃。
最後吃饱喝足,她放下刀叉,抽餐巾擦唇,“手艺还凑合,评个八九分吧。”
“嗯。”
起身想离开。
“云影,挑食不好。”他看着盘子里剩的一节芦笋,提醒。
她努努唇,“哦。”芦笋好吃,但她向来只吃笋尖,不喜欢硬硬的杆。
“不准浪费,夹起来。”
“……”她白他一眼,什麽年代了,怎麽会有人强迫别人吃不喜欢的食物,但想想两人关系,只能坐回去,不情不愿叉起来。
勉为其难张嘴,不想食物刚贴到唇,手腕被掐住,往外扯了扯,然後看见——
他站起身,弯下腰,手臂靠在餐桌,低头跨过桌面与她近在咫尺,无比轻柔地舔去她唇瓣上的油渍,然後在她错愕的眼神中,夺走她叉子上的芦笋,咬住也没离开。
而是边慢条斯理地咀嚼,边直勾勾打量她的眼。
分明是垂首臣服的姿态,可却赤落落的引诱行为,而她也终于看懂那种情绪……
是惊心的强行占有,是攻城略地的野蛮侵入,是难驯的旷野之欲。
似乎被吞下的不是芦笋,而是她。
可怕,太可怕了,她心慌意乱,不安如潮水海浪般席卷而来,不顾礼仪扔下叉子。
“我吃饱了。”迅速逃开上楼。
卫生间刷牙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得一塌糊涂,心也跳得极快。
这是她过去从未拥有的情绪……
此时门被敲响。
“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