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闻礼,开门,你把Lily怎麽了!”
“祁总,老婆不是用来打的,是疼的!而且太太对你那麽好,你就算再讨厌也不能当渣男啊!”
“Lily,我可怜的孩子。”
“无论发生了什麽,都不能动手打人!”
书房里的两人瞬间停下所有动作。
云影粉脸变得苍白,刚蕴起水雾的眸眨了眨,僵硬转向门口,因为这分明是祁夫人和张徊的声音,不知道他们来干什麽,只能庆幸刚才锁了门,不然後果就是不堪设想。
刚想松口气,垂眸看见还在下面的祁闻礼,与自己的窘迫不同,他虽然褪去脖间红潮,可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阴沉冷静,像一座随时要爆发的活火山。
她刚想叫他起来,可看见两人的亲密姿态,望了眼窗外烈日和身後轮椅,明白藏肯定藏不住的,心一下子慌起来。
在书房口口,被人发现……
该死,她怎麽会同意这种荒谬的事情,又羞又气地看向始作俑者——祁闻礼,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也不管他在想什麽,直接坐起来捶他肩,低声抱怨。
“都怪你,我都说不要了,你非得在这儿,现在被人发现了吧。”
祁闻礼到也没躲,老实被她捶着,只是看向大门的目光越来越沉,思索片刻,刚要开口。
“祁总,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回头是岸啊!”
张徊在外面嚎。
云影的心更乱了,靠,又在催,赶紧扯他袖子,指着座椅上的裙子,“把裙子给我。”
见她这样着急,祁闻礼也配合地拿过来就要给她穿上,可看见桌面西装上的水字,想到她曾说不喜欢年腻感,瞥一眼地上被他推倒的纸盒。
脱下身上下午才换的西装外套,用里面那层给她擦了擦,这才匆匆给她穿上。
接着把人抱回轮椅,又将衣服搭膝盖上遮掩腿上的痕迹。
·
所以等开门时。
张徊和祁夫人刚准备发难,却看见两人——
一个坐办公桌前冷脸看合同,一个坐轮椅上戴着耳机翻杂志,一副夫妻不像夫妻,仇人不像仇人的冷淡样。
一时夜不知道该说什麽,尴尬站在原地。
“有事?”
祁闻礼率先打破沉默,放下合同,手贴到桌面自然地压住袖口上的湿印,然後指尖漫不经心敲着桌上,眯起眼睛沉声问。
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张徊刚要解释,可瞧见他的眼,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薄怒,和平静外表下风雨欲来的杀意,顿觉得後颈处发凉,吓得往後面退了一步。
可这下正好踩到东西,他转头发现地上有几支签字笔,立刻像抓住了什麽把柄,兴奋指着。
“夫人你看,这就是他欺负太太的证据。”
祁夫人今天穿着孔雀蓝色的旗袍,长发被玉簪挽起,气质端庄又优雅,她本来准备去看珠宝展,没想刚要上车就被张徊以两人在动手的消息劝回来,本来不信。
可现在看见签字笔,心猛然跳起,狠狠剜祁闻礼一眼,然後打量轮椅上安静翻杂志的云影,本来对人家就有亏欠,现在嫁到他们家还受欺负,她深感愧疚和心疼,快步走过去,摘掉她的耳机。
“Lily,他动手打你了吗?”
云影被突然叫到,捏书的手泛白,扫一眼祁夫人满是担心的脸,一脸茫然,“没有啊,怎麽了。”
“张助理说听见砸东西的声音,怀疑是闻礼zai在动手了。”
她立刻明白是他扫桌面的声音,摇头,“没有的事。”
“那笔怎麽回事。”
云影瞄一眼笔,想到应该是时间太紧急遗漏的,但既然被抓到了,肯定不能沉默,看眼脸已经黑成碳的祁闻礼,拉了拉祁夫人的手,俏皮笑笑。
“刚才吵了几句,我气不过扔着玩的,妈,没事,我和闻礼以前不也这样吗。”
祁夫人想了想,两人过去确实是吵吵闹闹,似乎也合理,转头就要跟张徊科普两人的相处模式,可一下看见云影眼角泛红,这孩子从小胆子大,几乎没怕过谁,肯定有内情。
“不可能,你眼睛都红成这样,他肯定欺负你了。”